第五十二章 实属无奈

乔晨佯装咳嗽一声，也在载誉对面坐下，扬声对山门内的守卫道：“沏壶茶来，多备几只茶碗。”

转身又对萧载誉说道：“你们先锋官即是领命前来剿匪，为何要给我们寨主送拜帖呀？”载誉的信件和拜帖他都已经看过了，不过信中萧载誉只是大概的阐述了一些意思，并没说太多。

载誉道：“朝廷剿匪是为维护地方的平安。你们占山为王，路劫百姓，搅得人们是怨声载道。朝廷虽然痛恨你们的所作所为，可也未必一定要斩尽杀绝，若你们还心有善念，肯改邪归正。朝廷愿意收拢安抚。”

乔晨略微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等占山为王也实属无奈，地方豪强霸占土地，贫苦百姓辛苦一年到头来缴纳了赋税，连口粮都剩不下。叫一家老小如何生存？

十年前的那场大灾，我眼睁睁的看着父母兄妹饿死。忍受不了饥饿逃出去的人受尽欺凌不说，能活下来的也是寥寥无几。十里八村哀鸿遍野的场景我至今也忘不了。

为了能活下去，我跟着灾民一起抢劫富户们囤积的粮食，因此被官府通缉。这才与一帮兄弟上山做了山贼。若真的生活无忧，哪个愿意走上这条路。”

他抬头望着远方，似乎还沉浸在往事的伤痛里，半晌之后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萧载誉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令人唏嘘的往事。说起十年前的那场灾荒和逃难的灾民，萧载誉不由的看了眼身边的研墨。

那场灾荒导致研墨失去亲人，每每想起当初捡到她时的那个样子，就让载誉心底不舒服。再想她在王府度过的这些年，若是没有他的庇护，研墨只怕活不到今天。

再望向乔晨的眼睛里已经少了几份淡漠，从心低里更想把他招安过来。载誉道：“十年前的那场灾荒我知道，当时京城内外皆是灾民。”

说着，他指指身旁的研墨：“她也是那年来到我身边的，当时只有两岁多点，身边亲人已经都不在了。”接着话锋一转又道：“皇上当年也十分重视南方的那场灾荒，派裕亲王前往三召主持赈灾。我当年虽小却也记得，他去了两个多月，回府时一身的风尘，十分憔悴。”

乔晨定定的望着他，他这么说就是承认自己是裕亲王世子萧载誉了吗？

载誉见他这样看着自己，便点点头：“我是此次剿匪的先锋官萧载誉，虽然不确定你是不是乔晨，但是我今日上山是带着十分的诚意前来的。我真心的希望你肯被招安。”

载誉开始耐心的规劝他：“赤浑偏居中原一隅，土地贫瘠，且山地多，农田少。百姓的生活自然谈不上富庶。而周围列强个个都是虎视眈眈，伺机而动。朝廷愿意团结民心一心对外，你们虽然为匪，可还是赤浑的子民，若是打起来死伤的也都是自己人。我虽为朝廷效力，却不愿意将钢刀刺本国人。你若是愿意归降，山寨的所有人，去向自由。无论是回乡种田还是经商从军一律自愿。”

载誉适可而止的打住话头。他已经将话说的很透彻了，接下来的就是乔晨的选择了。他平静无波的看着乔晨的表情变化，不知道这番话他有没有听进去。

乔晨面色凝重的沉默了许久，他在心里也权衡了无数遍。莲台峰总共三百多人，这是七八年来逐渐扩大的队伍。

他其实不愿意山上有太多人，他没有要称霸一方的雄心大志，也不愿意为了养活大批手下而劳心劳力。

当初做山匪是形势所迫，为了活命不得已而为之，没想到几年下来他却成了众匪推崇的山大王。但是自己扯起的大旗总不能再悄悄的拔了。

所以面对着慕名前来投奔的人，只能咬咬牙接纳了。但是人多事儿多，各色人良莠不齐。虽然做山匪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但乔晨对部下治理严谨，也不喜惹是生非。

可要养活这么些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而山匪靠打劫为生，意味着他们要做更多的坏事才能保证这三百口人有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