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扒底

“可是她说要是我不听话，就把我给开了。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我们家就指着我这份工资。”

“她当自己是皇帝吗？想要开了谁就能开了谁？”

程伟航问。

“她有亲戚在公司当小领导。”张琪反驳。

“哈。”

十六嗤笑一声，“那么厉害？那为什么她还在流水线没有去后台部门？”

“那...那是因为她学历不够，必须从流水线干起，等过两年就能找关系去后台了。”张琪说的是江悦悦对外的那套说辞。

“真那么厉害不是会破格录取吗？你们有谁见过她那个亲戚吗？你确定她不是在撒谎？”

“她打过电话的！”张琪挣扎。

“电话那头的人你确定是她的亲戚，或者说是她说的那个亲戚？”

张琪被问地张口愣在原地，十六微微叹口气，脑子是个好东西，流水线上的很多工人都是早早辍学的青年男女，还没经历太多和学到太多，总会被一些假象迷惑。

程伟航第一次见到这么犀利的陶冬，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女孩总是单薄清冷的坐在阅览室，不常笑，话也不是很多，今天真是完全颠覆他的认知。

“这...我...”张琪被问住了。

有些事一旦在人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就会引发传染，最终疯长成野草。

不管江悦悦打的什么主意，只要毁掉她的根基，那就掀不出大风浪。

而江悦悦的根基是什么？她那个从未现身但一直被她挂在嘴边的很有权的亲戚。

夜黑黢黢的，一朵乌云飘过，遮住了本就不甚亮眼的月光，给十六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黑纱似的。

放走了张琪后，两人继续走着，谁都没有再开口。这时程伟航看着十六隐藏在黑暗中的脸，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你打算怎么办？”

“先发制人。”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程伟航想了想后还是开口了，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他不赞成以暴制暴的做法，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绑住陶冬，希望能防止她走上歪路。

十六还真有事情想麻烦他，“能请你帮我打听下江悦悦的简历资料吗？”

两人分别后，十六并没有马上进宿舍，而是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打开那封薄薄的信封，里面是两张纸，一张是按了红手印的“合同”，一张是彩色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明显不合身的俗艳衣物，头上扎了带着水钻的装饰品，脸上抹着厚厚的白粉和腮红，那张薄唇硬是被画成了厚唇。

女孩坐在粉色沙发上，面部毫无表情，和做工劣质的塑料娃娃一样。

这张照片是她的“工作照”，在满了十八岁后被迫照下的。在照这张照片的时候，陶冬明白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店长姐姐护不了她了。

所以当车撞上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害怕、恐惧、绝望，反而有种“啊，我的人生原来就这样，这样干干净净的走了也挺好”的想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背负了“复仇”这个任务的原因，她现在看到陶勇的威胁信，只有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兴奋感，没有被水淹没无法挣扎的窒息感。

“感谢神女。”

“你还不如感谢我。”

司理甩着尾巴迈着优雅的猫步从楼梯上走下来。

十六将那些东西捏成团，掏出随身携带的打火机将他们点燃，暗黄的火光点燃了她眼底，那双并不是传统意义上杏眼的内双眸子此刻和地上的司理那双金黄的瞳孔十分类似，熠熠生辉。

“江悦悦也知道了？”她问道。

“没错。她还准备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

“不止如此吧，她还编了很多精彩的故事吧。”

“没错，你在她的故事里面是一个虚荣、自私、谎话连篇的风尘女子。”司理点点自己的毛脑袋。

“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