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回】郁结妒心难驱散 -
变得有些燥怒的神色稍稍缓了下来。
他朝江呈佳瞧了一眼,收敛了不悦之色,僵着表情不作声。
曹夫人趁此时道:“阿萝饿了,天色也不早了,是该用晚膳了。”
她缓下急切的语气,病态的脸颊上涌起淡淡的讨好之意,微微上前两步,小心翼翼扯住宁南忧的衣袖,随心道了一句:“昭儿,走了,咱们一道去用晚膳。”
这已然是铺好了台阶,等着宁南忧下来。
曹夫人也难得拉下脸皮这么央求,宁南忧的神色虽仍然僵着,却终究还是心软了下来。
他叹了一声,双手扶住身体虚弱的曹夫人,又对窦月珊道了一句:“子曰,一起吧。”茫然无措的窦月珊听到这一句,心口堆积的慌乱才渐渐压下去,令他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高兴的回了一句:“好嘞。”
他走在曹氏身后,瞧着江呈佳与宁南忧一左一右搀扶着曹氏,嘴角渐渐浮现出笑意。
季先之与碧芸二人跟在主子们的身边,默默相望,虽并无交替之言,却互通心意,各自心疼起眼前这母子三人来。
终是世事无常,才使得原本应该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美好之景变成如今之态。
晚膳过后,江呈佳随着宁南忧一道,将窦月珊送出了府,便归了后院书房。
一路上,这个身着雪白貂绒长衣的青年都不作声,英俊的面容总是郁郁沉沉,半丝笑意也没有。
江呈佳小心谨慎的跟在他身侧,见他浑身郁气不散,便温声细语的问道:“可是今日...去校场时出了什么事?令你这般愁眉不展?”
宁南忧放缓了脚步,侧过身朝她撇去一眼,有些苦涩道:“阿萝,你说...母亲与窦太君、子曰三人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江呈佳心中咯噔一下,紧张起来,她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道:“怎么会呢?二郎近日定是因着父亲驾临临贺的缘故,思虑太多,才会胡思乱想。”
宁南忧听她语气略显慌乱,不由奇怪道:“好端端的,你怎么紧张起来了?”
江呈佳上前,牵住了他修长宽大的手,握了握,深呼一口气道:“哪里是我紧张?方才,我忽觉得,肚里这个小娃娃踢了我一脚,感觉肚皮一疼,这才有些颤抖。”
“他踢你了?”宁南忧登时被她的话吸引过去,停在她身边,有些好奇的低下头,盯着她的肚子看。
江呈佳见他专注的垂着头,一丝不苟的盯着她的肚子,便不自觉露出温柔一笑,像哄着孩子一般笑道:“是呢,这几日我总能察觉到他在动。”
宁南忧站在她身侧,一手搂过她的肩膀,一手轻轻附在她的小腹上,露出浅笑道:“他若是个男孩,将来我定要好好同他讨欺负你的这笔帐。若是女娇娥,那定是个似你般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我要将她捧在心里好好疼惜。”
江呈佳笑道:“哪里有你这样的爹爹?”
宁南忧轻轻一笑,继续在她耳边唠唠叨叨的说着未来的许多憧憬。
见他此刻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她腹中胎儿身上,江呈佳这才如释重负,暂且放下了心中之事,陪着他一同畅想未来。
夜时,她陪着他坐于书案前,阅览指挥营中呈上来的奏疏。
他因后背有伤,只能斜侧着靠在墙边。
江呈佳便撑着脑袋,一脸专注地盯着他看。不知不觉,她耳边又回想起窦太君的那些话,被那沉重的真相压得有些郁郁寡欢。
宁南忧专注于阅览文书,未曾注意到她呆滞的神情。
直到他将手中文书批阅后,抬起头朝她望去,这才发现她正盯着自己发呆,不由好笑道:“怎么?瞧着我发起呆来了?”
江呈佳从思绪里挣扎出来,正瞧见对面的青年满含宠溺的冲着自己笑,于是立即收起了沉闷之色对他道:“我有些倦了,盯着你瞧你也发现不了,便索性一直盯着。”
她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