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世间公道 -
就算从前你做错了什么,我总觉得,只要我诚心诚意的陪在你身边,一定能够让你回心转意,让你放下从前那些恨。可是,事到如今我才知,我大错特错,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在沙漠中曾给予过我温暖,曾为了救人,不惜舍去自己水囊中最后一点水的人。当年的那个少年,他绝不会为了一己私利伤害旁人。是我错了,是我太天真了。”江呈佳含在眼眶里的泪水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宁南忧没有转过头去看她,静静的坐在床榻边盯着屋内那盏暗沉的烛灯,低声呢喃道:“你既然知道卢夫子曾留下血书,想必对当年常猛军逆案一事也有所了解。”
江呈佳靠在榻上闭上双眼,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沿着脸颊滑落至下颚滴在了被褥上。
“我知晓当年常猛军一案,卢夫子和越老将军含冤而死,至今背负着叛国谋逆之骂名,我也知晓你想替他们洗刷冤屈的心情。我知道卢夫子留下的那封血书中或许承载着当年的真相,你迫切地想要找到这封血书,我可以理解。但临贺的百姓、顾安、蒋氏一族他们做错了什么?”江呈佳含泪质问道,“难道一生匡扶正义,一颗赤胆忠心,以天下为己任,以爱民为己责的卢夫子就愿意看到你,为了替他以及越老将军复仇而伤害无辜之人,忠义之辈吗?”
“老师的确是仁人志士,生前于家为国,献出了自己一颗碧血丹心。永宁一年,中朝联合匈奴、羌氏、以及大魏周边数十小国同时攻打大魏边疆,边防数十城失守,大魏连连败退,眼看敌军就要从北地一路南下攻入中原腹地,是他,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不惧艰险,手拿大魏旌节顾身一人进入敌国联军的军营,离间了匈奴、羌氏与中朝之间的关系,致使联军战策部署功亏一篑,夺回了大魏边防失去的那十几座城池,将异族人从中原腹地驱逐了出去。
阳嘉一年,三十七岁的先帝登基为帝,因朝内外戚专断独行,诸藩王君侯势力愈加庞大,朝政不稳,国库空虚,内忧外患层出不穷。也是卢夫子,为了巩固新帝政绩,助先帝在猛兽如洪的朝局中立稳脚步,凭一己之力,游说各国王侯,收权割藩,不惧与众诸侯为敌,一心效忠于先帝,缓解当年权分之势。
阳嘉二年,权盛一时的广平侯、中山侯、东莞侯、襄阳侯、魏兴侯怂恿先帝推行苛政,不顾国情,加大征税,掠夺民财,增强征兵之策导致民声怨沸、苦不堪言。也是卢夫子不畏强权、不怕触怒天子,强势觐言,当着众臣之面驳斥痛骂五侯所做所为,他一心为国为民,为先帝鞠躬尽瘁,忠贞不二。可是他最后得到了什么?
常猛逆案发生后,那些曾夸赞他是忠义之士的民众,那些卢夫子拼了命相护的百姓又做了什么!大魏天下,这广阔之土上!竟然没有一个站在卢夫子的身后。这些所谓的无辜百姓对他唾骂、侮辱,甚至叫嚣着让卢氏一族从大魏永远消失!他所爱的人,所护的人却让他即使死了也无一处安栖之地,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宁南忧说完这些,转过了身子,一双染满怒气的眼紧盯着江呈佳看。
“你的双眼被仇恨所遮掩,早已看不见这人间还有温情所在。难道你忘了吗?当年常猛军一案发生后,多少卢夫子的门生,受过他恩惠的人集体请愿要求朝廷还他以及越老将军的清白?”江呈佳心口发凉,看着有些疯魔的宁南忧,觉得有些不可理喻,“我知道,你一心想要复仇,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卢夫子愿不愿意你这样做?愿不愿意你因为这场无休止的报复受到更多的伤害或者伤害更多的人?难道他就愿意看到现在的这一切吗?”
“当年卢氏门生集体请愿又如何?这天下给他们公道了吗?他们换来的是什么?与卢夫子同罪!诛连九族,永世不得入仕途!而那些被炉夫子拼命保护的民众们又在做什么?他们对着这些慷慨赴义的卢氏门生诅咒恶骂,他们为了保命,甚至将曾施恩于他们的门生赶出了京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