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安逸流浪
千般心愁落湖底,万朵风流朝天翔。
不雅心里很安逸,小福一直在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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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星渐散,金光初现,天高云淡,风明气暖。
终于抵达西丰城。
这里的破坏并不多,只是之前扫除内患的时候有些无伤大雅的损伤而已,只是城门之上悬挂着的一颗原西丰府节度使的已经风干的头颅,分外扎眼。
人们的生活照常有序,并没有什么人心惶惶,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三人穿街走巷,过程中把李不俗的母亲安置妥当了。
最后,在城中一座荒园中,见到了周厚端,周厚端只允许赵不雅一人留下,然后让王见涛与柳子烁就在园子外面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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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周厚端面如金纸,明显有伤在身,而且时不时就有各色符鸟在他身边一闪即逝。
他盘坐在一个破烂的蒲团上,身穿一身囚徒的灰色服装,披头散发,只是梳理得还不错,没那么杂乱。
有些怪异。
赵不雅走到近前,行礼,轻声道:“不雅见过父亲。”
论面相,周厚端普普通通,远没有自己这个义子赵不雅容貌俊秀,但好在端端正正。
论气质的话,也没多少上位者的威严,尤其是此时此刻这副囚衣加身面色有恙的尊容,又似悟道般盘坐,更显得七分落拓三分滑稽。
总之,是个与威风八面、不可一世、权倾一府、运筹帷幄,等等等等外人赋予他的形容词毫不沾边的人。
周厚端嘴角上翘,直视赵不雅,同时把自己的蒲团抽出来,放在面前,“来了就好,坐,我们已经好多天没有聊天,今天就聊个尽兴。”
赵不雅也不与他见外,当即坐在蒲团上,周厚端便席地而坐。
“您的伤怎么样了?如何伤得?”赵不雅问。
周厚端摆摆手,“不聊那些。”
然后赵不雅果真再不提及,二人便畅所欲言。
赵不雅说到自己如今成圣,只可惜本源大缺,已不复曾经,并希望父亲原谅自己从不曾提起自己本源的奇异。
周厚端半点儿惊讶没有,半点儿生气也没有,好像一切都是平常,只是说,虽然你我有父子之名,但即便是血亲的父子,也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隐藏,无论如何,你能亲口对我说起这等秘密,我就知足了。
周厚端笑问,你还记得吗?
赵不雅茫然,什么?
你说你要做个好人,比较好的人,周厚端说,现在我知道,你还想做个自由的人,比较自由,不孤独。
赵不雅莫名赧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周厚端哈哈大笑,当然都可以啊,我当年说你可以做到,如今也依然这么觉得,你只是太过于在乎了,实际上你根本用不着那么担心,不要那么优柔,学会淡然一点,对,就像你的外表一样,让你的内心,也平静,还有,你的感情太炽烈,会灼伤自己的,实际上已经灼伤了,还伤得很重……
赵不雅无言以对,只是怔怔听着。
周厚端滔滔不绝。
后来,还谈到一句话: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好坏自负,怨不得别人。
周厚端就非常气愤,说,能说出这种话的家伙肯定是个又冷血又自以为是的,至于能耐高低,不好说。
而且唾沫横飞当场辩驳道,选择确实是自己做的,但之所以那样做,并不一定是自己愿意的,被逼无奈身不由己的选择,也是自己做的,但这能只怨他们吗?亲情,友情,上下级,等等,无人不被束缚,无人可以永远随心所欲,难道有人可以从来用不着考虑其他的任何人,难道有人从来没有迷茫过痛苦过?难道包括那人的父母在内的任何人也从来没要求他做过他不想做的事?或者要求过他却从来没做过并且安然无恙?真有这样的人,那这他妈还是人吗?
又聊到“吃亏”,周厚端语重心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