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落水

方二郎的表情，心里更加确定这事能成。张嘴喊了一声：“二郎哥。”

方二郎稳稳的背着书箱，踱步到韩小娘子身侧，贴着路边已经走出两三步远了，神态并没有变化，脚步也没停。

韩小娘子怀疑自己声音太小，怕就此错过这个机会，再遇见这种四下无人的时候又不知要等多久，于是加大音量，“方二郎！二郎哥！”

正在默默润色文章的方二郎，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

由于学堂在隔壁七里村，七里村距离稻花村不近，不赶时间的话，要走上一个半时辰，方二郎为了不浪费时间，通常会利用这个时候，回顾一下旧知识，或者默默把先生所讲的内容串联起来，再复述一遍。

总之方二郎走在这条路上，有很多事可做。

自然，两个村子之间的路，方二郎上了几年学，就走了几年，已经非常熟悉了，以至于可以不用特意看路，就可以自动避开障碍物。

此时，韩小娘子还不知道自己被方二郎当成了障碍物给避让过去了，不然一个明年才及笄的小娘子，非伤心不可。

话说回来，韩小娘子大喊两声方二郎，让方家二郎醒了神，这才注意到柳树下站着韩小娘子。毕竟同是稻花村的人，刚想回头打声招呼便回家。

哪成想，昨天刚下过一场雨，小河边这条田埂泥路，平时将将过两个半人，并不宽敞。

方二郎刚刚惊醒，并没有注意到路面湿滑，转身略着急了些，背着的书箱也并不轻，脚下一滑，再加上书箱的力量一甩。

坏了！方二郎落水了！

韩小娘子作为当事人，甚至是方二郎落水的导致者，大惊失色，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只能想着，今天是不能和方二郎表明心迹了。

方二郎比韩小娘子年长两岁，落水的前一刻想起书箱里有两本自己整理的笔记，心血可不能就这么泡水。

也不知方二郎哪来的那么快的动作，硬是在上半身沾到水之前，把书箱从后背褪下来，举到了头顶。

“韩小娘子，韩小娘子！”方二郎在水中起伏不定，“快帮我把书箱接过去。”

“啊？”韩小娘子被一瞬间的变故冲击的还没缓过神来。

“帮我把书箱接过去，多谢。”

“好好好。”一连三声好，可算是回过神来了。韩小娘子连忙冲到河边，站着试了一下，够不太着，也怕一个不注意自己也折进河里。于是改跪着，稳稳当当从方二郎手中接过书箱，放到了柳树下的干燥处。

要说平时村里这条河，不急也不深，只到成年人的腰部，一场雨，河水水位上涨，水流又急了些，能淹没一个半大孩子，所以说通常村里人都不让孩子们靠近河边，怕有危险。

而方二郎年纪也不大，虽然足够挺拔，那也是仪态，身量还没长成，比着大人们还差了些许。

这一落水，加上一系列举书箱的操作，方二郎也有些闪到腰了，那河水就到了肩膀。

河床泥泞，借不到力，方二郎也不好上来，还被迫灌了两大口水。

韩小娘子见方二郎越来越没力气，怕是水草缠住了方二郎的脚，心中又急又愧，再一望，周围也没有人，跑回去呼救也怕来不及。

一咬牙，跪坐在地上拉住了方二郎的手，想把他拽出来，可韩小娘子毕竟只是小娘子，力气小，一个不小心被方二郎扯进了水里，也吃了几口水。

扑腾了几下，韩小娘子慢慢沉了下去……

突然，韩小娘子仿佛会水了一般，两下就浮了上来。

“咳咳，我不是睡着了吗？哪个给我扔水里了？啊？这是哪啊？！你个混蛋敢做敢当出来啊！”韩小娘子的嘴里吐出一连串的话。

“喂！兄弟，你醒醒啊，赶紧上岸啊，别在水里泡着了。”“韩小娘子”瞪眼一看，方二郎又呛了几大口水，袖子还被他扯着。

她也急了，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