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白雪(二)
#白雪
可是笑了又能怎么样?所有的忧伤任然不请自来。
当外婆将冬至的窗户慢慢推开
依旧是晴朗的天空
风声却与昨夜有些不同
林间的树叶早已枯干
河水不再潺潺
地上的白雪已经不白
所有的山岗
存在于那皑皑白雪下
躺着
今日是我?明日又会是谁?
昨夜惊呼坠泪狂笑
都于事无补
一早,外婆给自己和小阿玖戴上了黑袖章。
小阿玖的外公出殡时,只有十多个人送行,棺材放在一辆板车上,在石板路上嘎吱嘎吱地响了过来。
在远处,小阿玖看到十多个送行的男女都在头上扎着白布条,腰上也系上了白布条,他们哭泣呜咽着走了过来。
我怎么没见过他们啊?小阿玖看着生疏的面孔,不曾记得一丝,但又莫名熟悉。
那一天,小阿玖跟随着这些低声呜咽的人走了很远的路,爬往上岗的踪迹留下一处处脚印,皑皑白雪已经不白,终于来到了一个已经挖好的墓穴前。
棺材放进去时,低声的呜咽立刻变成了号啕大哭。
小阿玖站在一旁,看着这些人哭泣着将泥土铲进墓穴,泥土在墓穴里升了起来,变成了一座坟墓。
号啕大哭又变成了低声呜咽。
当棺材盖上的那一刻,小阿玖才明白,阳春面的胖老板没有骗自己,狗蛋没有骗自己,泣不成声的外婆也没有骗自己,外公真的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他永远的离开了我!
骗自己的只有外公,他说过,外婆煮的面真好吃!
想到这,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的滑落脸颊,在小阿玖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
半小时过后,这时头上绑着白布条的男男女女们,转身走到了他们面前,男男女女们眼含泪水地看着刘菁菁,从她手里接过了篮子,篮子里存放着大大小小的卷钱。
没一会,头上绑着白布条的男男女女加快脚步,大数走完,有面无表情的,有嘻嘻哈哈的,也有哭的稀里哗啦,最后只剩下几个年迈老的还在讨价还价着什么。
刘菁菁没有生气,从另一只口袋子里掏出一摞子硬币钱,也将打发走了。
整座上岗上剩下小阿玖和外婆刘菁菁,皑皑白雪和撒谎的外公。
回到坟墓前,将里面的纸元宝和纸铜钱拿了出来,放在了坟墓上,用火柴点燃了纸钱。当纸钱熊熊燃烧的时候,哽咽难鸣的声音越来越大。
阿玖看见外婆也不由哭得一塌糊涂,眼泪掉下来滴滴答答的融入白雪中。
后半段时间里,一抬头,鹅毛大雪飘落,挂起了冷风,不由打了个寒颤,小阿玖看了看刘菁菁手中元宝,才刚烧一半不到。
外婆显得有些着急,撕心裂肺:“你们不要和我家的老头抢啊。”边说边用手拦住,顾不得火势凶猛。
小阿玖一脸茫然,外婆是在和谁说话?我吗?应该不是我。
不一会嘴里喃喃着:“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利哆毗迦兰帝,阿弥利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
山岗上的雪越来越大,跌在身上的也开始不融化了,外婆坐在外公坟前,默不作声,全身是雪,头发衣服白了,不知道已经多久。
小阿玖也坐到她身边,没有伸手去替外婆拍掉雪花,默默守着,让夜空无数洁白不知疲倦地坠落。
慢慢地,金元宝铜钱烧完了,上岗上的两个人,也变成雪人。
#常回家看看
外公葬礼后的第七天,刘菁菁从镇里进了很多灯笼,这几天都在没日没夜的扎灯笼,小阿玖问,这是干嘛的,外婆说这是挂在山里大树上,给外公照明的,怕外公记不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