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动机为何

“赵大人，姜大人。尸格已经做出来了。”刑部的仵作这工作，在姜文远看来，是真清闲。

安庆府的仵作还时不时会遇到些难以判断死因的尸首，为了查案的需要，偶尔会需要开膛剖肚，将内脏暴露出来检查。

姜文远初来乍到之际，为了尽快适应新的岗位，也曾努力理清这里边千丝万缕的人际关系，熟悉各个司职之间的合作方式，其中当然包括仵作间。

当他惊讶地发现这些仵作有的在刑部干了大半辈子，眼看着连路都要走不稳了，居然连一次剖腹探查的经历都没有时，也是彻底醉了。

刑部与大理寺、都察院，算是大周朝最高级别的执法部门，所谓三司会审，通常也是这三个部门之间派人进行的。

刑部的主要责任，即审定各种法律，提请皇帝修改，复核各地送上的刑名大案，重审或重查涉及死刑的案件，京畿重地待罪之案，刑部有权直接接手，京兆府不能拒绝。

这么个重要的部门，仵作居然这么清闲？姜文远一开始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想想，大部分送来复核的，都会走个过场，直接同意后发回地方，少数明显有错漏的，则会发回重审。

直接用到刑部重审的，除非是重大冤假错案，或者顶头上司即皇帝老儿发话。

这种情况下，此地的仵作见到的死人恐怕还没地方小仵作们多，自然手上的活计不能指望。

这不，送来的尸格短短两页纸，这还是他们文学素养有限，写的字大的缘故。

死者有些奇怪，两具尸体一男一女，都是十来岁的年纪，这第三具尸体，却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太监。

三人均同样是被人放血，失血过多而亡。女子的头发梳得齐整，是常见的堕马髻。

嗯？这倒是奇了。凶手的行凶对象居然又有变化？

寻找尸源的工作安排下去，姜文远困得不行，年岁渐长，他也越来越熬不得夜了，你看同样一夜没合眼，赵东笞还活蹦乱跳的，不服老不行啊。

赵东笞很讲义气地让姜文远先回府补觉，反正一时半刻也不会有新线索，他还得看着陈棣去，怎么也不可能去休息，没必要两个人都在这儿熬着。

姜文远客气两句，便钻进了轿子，还未回府，已然传来细微的鼾声，就连小厮抬他上床都没醒，显见是累得狠了。

他自进京后，一直处于忙碌之中，刚外出一趟安庆，回来后也未及休整，又接个烫手山芋，一根弦始终绷得紧紧的。

早起请安，未见父亲，姜久盈有些奇怪，明明桔梗说过，昨天父亲是回来了的。

“你父亲半夜让人叫走了，不知外面出了什么案子了。唉，这升官好是好，就是太忙了。”姜文远在外书房睡得天昏地暗，宁氏在小厨房温了枸杞桂圆粥，等他醒了好喝上一碗养养胃。

“娘，外面出了什么案子了？”姜久盈这深闺无聊啊！才回来没几天，就开始怀念回外祖家的美好时光了，每天坐着乌篷船，徜徉在山水间。

现在只能被拘进这小小一个院落，唉！

能听听外面的事，参与破破案也好啊~

“那得问你爹爹去，你说你一个女娃娃，听到外面死了人，竟一点也不怕，莫不是我当初生错了你的性别，你合该是个男孩子才对。”

“哦？有什么想问爹爹呀？”姜文远的生物钟还算规律，沉睡一个时辰，便又醒了，再睡便会头疼，手头又有活计放不下，他索性过来宁氏的院落，吃个并不算早的朝食。

“爹爹，听说外面发了案？您半夜都得出去的，是什么大案吗？”京城里，能半夜将个刑部郎中从被窝里挖出来的，会多刺激？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黑衣刺客？像赵东篱身边，非墨那般身手的？姜久盈可是见识过他完全违背物理学原理的一个旱地拔葱，直直飞到树顶上去。想来无声无息取个首级也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