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怀鬼胎

冷了，其实我不喜欢。”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陈顾生说这些。

然后沈鸢听见陈顾生问自己是不是想家了，听见自己用无谓的语气说我们现在不就是在回家吗。

陈顾生没有追究她的避重就轻，二人陷入沉默，之后再无话。

走到家门口陈顾生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沈鸢，我下周过生日，是十三岁，不是十二岁。“

沈鸢觉得他这话说得奇怪。

等那天来临时沈鸢才真正明白陈顾生是什么意思。

顾仪心中的儿子陈顾生今年十二岁，可此时此刻坐在桌前面对着蛋糕的陈顾生实际上已经十三岁。

沈鸢心绪繁杂，看着桌前表情各不相同的三人，脸上笑容僵硬。

陈顾生表情是淡淡的笑，像是习以为常又无可奈何的心酸。

顾仪周身散发出强烈的已为人母的柔和光晕，脸上却是如孩童般天真的烂漫，再配上苍白的面颊，竟然有种病态又矛盾的美丽。

就像是在灰色的画板上同时泼上黑和白两种颜料，刺眼过后又逐渐融为一体。

至于陈案之，他的注意力都在顾仪身上，恐怕连蛋糕长什么模样都未看清楚。

真是其乐融融又心怀鬼胎的一家人。

沈鸢突然意识到自己作为始作俑者的其中一员冒出这样的想法似乎冷血了些。

可我很难不这样想，沈鸢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妈妈，你知道你现在脸上的表情和周遭的美丽对于我们三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有多么奇异而残忍吗？

所幸陈顾生显然比她更习惯该如何应对。他说今天过生日我很开心，表情是比之前喜悦更甚几分的灿烂。

当然，前提是忽略眼底里快要藏不住的疲倦。

“生生今年刚升初中对不对？爸爸为你挑的学校怎么样？”顾仪还是那种柔软的目光。

“很好，谢谢爸爸妈妈和…姐姐。”沈鸢察觉到陈顾生飞速的瞄了自己一眼。

沈鸢仔细调动了一下回忆，确认自己无意听到在初中部女孩们的私下讨论中，陈顾生已经是初二年级了。

还好，也不算是真的是陈顾生。

是一种很荒唐的庆幸感，让沈鸢觉得今天的自己好像格外多愁善感。

于是沈鸢强迫自己放弃当局外人的念头，果然接下来的流程就显得格外顺畅。

吹蜡烛、唱生日歌，我们可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喔。

漂亮精致的蛋糕实际上没有被人动几口，用餐结束后沈鸢想了想然后仔仔细细的切好了拿去分给了家里的阿姨们。

回来时看见陈顾生没上楼，还坐在餐桌旁，她想起这还是之前日日等沈鸢一起吃早餐的那个位置上。

“忘记跟你说，生日快乐，十三岁。”沈鸢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用力扬起一个明朗的笑容。

陈顾生怔了怔，缓慢开口，“今天是他的生日，其实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天生的。”

沈鸢当然知道陈顾生口中的他是谁。

陈顾生很瘦，自己一个人安静呆着的时候周身总是有种清冷的氛围，看不见这个年纪男孩常有的浮躁。

怪不得有那么多小姑娘讨论他呢。她在心里默默说。

“谢谢你，沈鸢。”

他叫她沈鸢，终于不是不太顺口的姐姐。

【作者题外话】：帅气鼓手沈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