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我儿袁冲，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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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士卒，亦有不少百姓，甚至路过的货贩子，都跟着静默抱拳，朝着七十里坟山，躬身相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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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将功成万骨枯。</p>

这场乱世，多少的英雄儿郎，化成一盆瓮灰，一捧黄土。</p>

“共饮！”</p>

去了半碗，徐牧才重新端起酒盏，仰着头一饮而尽。</p>

在他的身边，老儒王咏开始捧手朝天，念着赚人热泪的悼词，送入寒风之中。</p>

……</p>

不同于蜀州的寒风，莱州的寒风，更要冻上几分。</p>

“冻缩卵了！”莱州的临时行宫里，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人，披着一件有些粗糙的龙袍，坐在龙椅上便是一句骂娘。</p>

在他的下方，所谓的文武百官，只顿了顿，跟着肆声大笑。</p>

“莫笑了。”方濡喘了口气，有些失神地瘫在龙椅上。刚做皇帝那会，他还有些兴致，调戏身边的宫娥。但现在，他的脸庞上，只有满脸的凝重之色。</p>

“左师仁这个叛贼，敢聚起联军，来攻打朕！朕，明明都封他为景朝太尉了。”</p>

这无非是一句托词。方濡也明白，他的这些手下，大多是泥腿子出身，并没有太大的本事。</p>

手下的十几万大军，连制式器甲都没有，被左师仁的两万先锋营，打得溃不成军。</p>

“再这么下去，我大景危矣。”</p>

“陛下，可记得臣先前所言？”这时，一个瘦弱的老头突然出列。</p>

方濡左思右想，实在想不起，只得咳了声。</p>

“周相，你再讲一次。”</p>

宰相老头急忙抱拳，“陛下，臣先前的意思，是让陛下重用善战之将。”</p>

“善战之将何在？”</p>

“陛下贵人多忘事，我已经……保举过，陛下若有意，他还留在莱州，我命人传召过来。”</p>

“速去！”</p>

……</p>

莱州四郡，自从方濡称帝之后，苛捐重税，民生越渐凋零。出逃的百姓，一时间数之不尽。</p>

此时，在偏县的一户小府里，有一银发飞舞的老人，正在院子中，手握长弓，“咻”的一声往前射去。</p>

正中铜靶，一声“铛”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院子。</p>

“父亲箭法无双，可谓老当益壮！”</p>

老人并没有回话，在寒风中赤着上身，席地而坐。许久，在吹了一阵风雪后，才沉声开口，声音若雷。</p>

“严冲，这几日可有礼吏过来？”</p>

“父亲，并无。”在旁的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父亲这般的本事，又何必投效方濡这个伪帝。”</p>

老人笑了笑，“严冲，你快要忘了自己的姓氏。”</p>

“父亲，我怎敢忘，我是纪朝的袁姓。”</p>

“这便对了。”老人仰面朝天，声音里满是寂寥，“是袁姓，而非是严。袁冲啊，我又想起了你的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