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对着莺姝笑意盈盈的脸,她猛地记起一件尚未解决,让她头疼不已的事,“对了,问你个事儿。”
莺姝不悦的眯起眼睛:“我们才刚成了朋友你就忍不住找你朋友帮忙了?你这朋友还真是,一点亏也吃不得呢......”
“那算了。”叶轻晚瞥她一眼。
“好了开玩笑,你问吧。”莺姝也只是想逗逗她。
叶轻晚思忖须臾,道:“你在这儿可有见到过哪个男人的后背有类似莲花状的红色印记吗?”
莺姝微微一怔,旋即浅笑道:“奴家是清倌。”
她全然摸清了叶轻晚下一句想要问什么,便抢先说道:“去拈花宴也是因为奴家有法子全身而退,所以才想去见见世面罢了。”
“你竟是清倌?”叶轻晚上下打量着莺姝,半信半疑。
这话莺姝听着就不舒服了,她说:“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叶轻晚问:“那你会什么?”
莺姝傲然道:“什么都会。”
叶轻晚突然起了兴致,支着下巴笑道:“那你给我唱个曲吧?”
莺姝想了想:“可以,不过唱什么我来决定。”
对于免费的东西叶轻晚也没什么要求。
言罢莺姝便起身出去拿她吃饭的家伙事了。
叶轻晚看她摇摇晃晃的身形,不由有些忧心。
她这样子真还能唱曲吗...叶轻晚甚至怀疑她去了还能不能安全回来。
片刻后莺姝抱着琵琶回来了。
她端正坐在一边,冲叶轻晚轻轻笑道:“今夜我喝的酒有点多了,如果哪里唱错了,你可不许笑我。”
叶轻晚微微颔首。
莺姝垂眸凝望手中琵琶,青葱玉指拨动丝弦,尚未成曲的弦音便已生情,朱唇启合,婉转嗓音犹如黄莺。
叶轻晚闭目静静聆听。
“夜之漫漫何其声,劝妾常思故乡事,欲窥不尽愁,遥望天际遂黯黯,谁解吾凭阑心?”
叶轻晚听曲不说多但也绝不少,最起码当下和往后大多有名的乐曲她都听得出来,但莺姝所唱的,她似乎从没听过。
叶轻晚忍不住掀眸看她两眼。
莺姝弹得极为入神,不似平日里那般浪荡轻浮,凄楚悲恸的音调似乎含着她的真情实感,仿佛在用它轻描淡写地诉说着心中无限的哀凉。
故乡。
叶轻晚若有所思。
“至日得以遇君之,仿若深闺梦里人,无奈君心已不在,自此相思愁断肠。”
“良辰欲与君尽醉,方举酒,强为之而不张之,不觉悔......”
一曲终了,莺姝放下琵琶,一手拿过桌上的酒就灌入口中,面上的神色也已恢复往常的轻佻散漫。
屋内一时有些安静,叶轻晚看着莺姝,忽然问道:“你其实也不是楚沂人吧?”
莺姝笑了:“我从没说过我是楚沂人。”
叶轻晚面色一僵,上京中除了楚沂人,那便只有明诏人了。
想到明诏,叶轻晚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那个嬉皮笑脸的少年,少年又极其危险,因此她对明诏那个地儿提不起什么好感来,总觉得那里的人都如同那少年一般,跟危险两个字挂钩。
不过话说回来,她与明诏人怎么就这般有缘。
见她在走神,莺姝在她眼皮子底下笑眯眯的挥了挥手,将她拉出沉思。
叶轻晚轻微地摆了下头,问道:“既然你是明诏人,为何不就在明诏找家楼,非要大老远跑到楚沂来?”
莺姝掀唇笑道:“我喜欢楚沂,更喜欢楚沂的人,而且在明诏,养不出像你这样的人。”
单纯,天真,还好骗。
叶轻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