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能算了

回家后，于莉抱着晴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闪过许多关于赵宝良的事。当年她疯狂找赵宝良，之后整整五年，马建东这个陌生人一直毫无怨言陪着她、开解她、最终打动她。五年前，在种种因素下，她答应嫁给马建东。

冷静下来想，马建东是个合格的丈夫，待人也温和，更关键的是，他很清楚知道自己忘不了宝良。

马建东真的会跟宝良的死有关吗？

如果是真的，这个男人……

于莉心里如烈火焚烧，拳头攥得生紧，在黑暗中灵魂无声地咆哮，身体却阵阵发凉。

“于莉。”

马建东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于莉猛地睁开眼，借着透进来的月光，看到马建东微笑着坐在床头。

马建东温声道：“你果然还没睡。”

“院长做出这种事，你让我怎么面对院长夫人？刚才好说歹说，才让她回去了。”

“手机怎么不回复？院长的事，你告诉院长夫人了？”

于莉根本没有察觉过手机震动，拿过来一看，才发现马建东发了几条信息，王慧珍则给她打了个电话，但只有几秒就挂了。

“没，就说院长和你有事在谈。”

马建东点头道：“你也知道，接下来半年是养老院的迎检关键时间，要是有任何差错，之前的心血就白费了。”

“你……”于莉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紧绷得要命，她克制着颤抖问，“知道会白费你们还做那种事？你当初不说投标养老院是为了慈善事业吗？可我看你跟院长是别有目的。”虽然她压根也不相信赵成衷这种开贷款公司的人会想什么慈善事业，可总归是正道。

马建东神情在黑暗中却敛起，声音不变，“于莉，你去哪里听来的？我刚才跟院长在客厅说话，你听到了？”

于莉道：“刚才你们果然是在说养老院的事。之前在办公室外头，我就听到你们说什么要接医保，跟政府拿地，趁机套钱，这些是不是都是真的？”

“这养老院说白了是院长开的，我只是负责管理好，至于其它的事情我不清楚的。”马建东的声音压低，有点低哄的味道。

于莉很清楚，马建东摆明了是在撒谎！

就跟她现在一样，也是在撒谎，她都听见了，可却要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于莉翻身背对着他，“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马建东看着于莉，突然身手拉起于莉的手，于莉吓了一大跳，“马建东，你做什么？”

“于莉，还是回房睡吧。这床小，你别压着孩子。”

于莉觉得被马建东触碰的地方让她本能反感，“你出去！”

“于莉你怎么了？”

马建东不放手，两人拉扯之下，旁边的晴晴睁开眼，在黑暗中看到人影攒动，顿时开始失声尖叫，却压抑着发不出声音的歇斯底里。

“啊！啊！”

“晴晴！晴晴！”

马建东连忙打开灯，于莉抱紧受惊的晴晴，“宝宝，深呼吸，深呼吸，妈妈在这里，不要害怕。”

晴晴紧紧地抱着于莉，浑身颤抖，慢慢听着于莉的话深呼吸，但颤抖还是不止，身体微抽，始终不敢看马建东。

“妈妈、妈妈……”

晴晴下意识地含着妈妈，这也是她仅仅会说的两个字，让于莉揪心不已，她的宝贝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于莉忍着眼泪，对马建东嘶声颤抖道：“你还不出去！滚出去！”

晴晴有心源性自闭症，而这个病跟马建东也离不开关系，于莉等马建东离开后，不由自主再度抱紧晴晴，无声落泪。虽然她不爱马建东，但他们是一家人，她心里想什么马建东是最清楚的，但这十年，整整十年他居然欺瞒自己，他不可能对赵宝良的死一无所知，却什么都不肯说。

于莉看着晴晴逐渐平静下来的小脸，心中打定主意，她要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