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幸福的事情

自上田镇到薄木城，一路来走的都是官道。

离开薄木城后为躲避可能存在的追捕，两人不得不改行乡村小道。

头一天夜里，十五没有停车休息，借由马儿能见夜路继续行驶，直到天微微亮了方才将马车驱进密林深处，然后用人力将附近车辙毁去。

此后昼伏夜行，一连十日。

万幸的是始终未见有追兵。

“十五，你看，那边有人家。”张瑶开心指着远处说道。

十五目光追寻张瑶手指方向望去，的确有几间瓦屋，看规模像是个村落。

好些天没见到活人，车上干粮都已不充足，这突然出现的村落对两人来说就好像是久旱逢甘雨。

“嗯，我们过去看看。”

“好。”说着，张瑶把门帘放了下来。

因为张瑶容貌而引发的事情太多，两人也都悟到了该如何应对。

十日前那场庭院血案，张瑶记忆尤深，当时她被吓的手脚麻木，缓了一天才敢与十五说话。

说来可笑，初次见面时张瑶曾怀疑十五只是一名冒充武夫的农夫，只是因为有陈唤作担保，又因为找不到其他人才愿意雇佣十五的。

书生闹事那次，张瑶知道十五可以赶走寻常一两个人，对他真正实力却并不了解。

到薄木城庭院时，张瑶方才明白十五究竟有多么厉害，不到三个呼吸间就有五个人倒在他身旁，最恐怖的莫过于他从青年胸腹中摘出仍在跳动的心脏，这一幕在最初几日时不时出现在她的梦中，噩梦。

事后张瑶曾想，十五是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

不然难以解释十五为何会受她雇佣，虽说张瑶对武艺的高低之分没有什么概念，但她也是见过镖局众人练武比斗时的样子，明白仅仅三百两断然是雇不到这等人物。

可是十五平日里又没有流露出那种感情，令张瑶有些心底发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是日子还得过，老话说生活唯一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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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只有天上太阳每天东升西落。

这不，张瑶又恢复成了原来模样，遇着开心的事儿便开心，快乐与高兴都浮于脸。

一夜驱车十五精神已经很是疲劳，马匹就更不用说，但十五还是调整车辆方向，往那村里走去。

“老翁，这里是什么地界？”十五见着一位疑似花甲老人，停车询问。

“你说啥？我听不清楚。”老人喊说。

“这里是什么地界？”十五大声复说。

“吃过朝啦！我家里的粮食多得很。”老人回。‘朝’意指早饭。

十五决定放弃交流，驱使马车继续往前，车里张瑶捂嘴偷笑。

“后生，你哪里来的啊！”又一苍老的声音响起。

十五环顾四周，原来是个老人坐在某屋角处，被篱笆遮挡住。

要不是老人发声问话，十五差点就错过了。

这老人头上只挂着几缕毛发，色全白，脸上皱纹层层叠叠。

“老翁，你今年几岁了？”十五的大声问了一个不在计划中的问题。

“我九十九啦。”老人开心回道。

十五心里吓一跳，却是突然反应过来这人能听清他的话，又问：“这里是哪儿？”。

“这里是长寿村，我们村里人都长寿。”这老人耳听口说都很顺。

“后生，你哪里来的啊！”老人有些执着，又问十五来历。

“我是北边的，出门游学。”十五随口胡说，因不知道附近地名，不敢乱说位置。

又一会儿你来我往，能问的十五都问的差不多了。

可惜这老人只知道村里的事儿，远些的镇只知道个名字，镇子名称却是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存在。

一番交谈，十五仍旧没搞清楚自己现在究竟在哪里。

村里只有十几户人家，年轻的都出门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