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下)
中秀才,成了县学生员。以芹宫指学宫、学校。
如果你是穿越者,来到了明朝这样一个时代,不管你装逼多厉害,有人问道:“已令采芹于泮否?”要是你不知道其中的典故,就是在听天书,分分钟让你显出原形,招人嘲笑。
又有人问你,家住哪里啊,是否有功名啊?而你拍着胸脯说道:“家住河西,现在是秀才。”这样的回答,对一般的百姓而言也没什么?要是对方是有学问的长者,就显的很是轻浮,粗鲁。真不知道你这个秀才是怎么得来的。此时你当要这样回话:“家居笋里,名噪芹宫”。
章子俊来到明朝几十年了,从一开始起,最怕跟古人这样说话,内心苦闷啊,不是学艺不精,而是古人在说话时,这水太深。
光是一座文庙中,典故就多的让人数不清,从这里就可以得知,文庙在读书人心目中的位置,一个学院里面专门有一座文庙,那是何等的威望。所以“石楼书院”从开学起,来自四面八方的求学人数很快就满了。
不管刊书成本有多高,凡是跟平安镇相关的学院,都要有一本内部刊物,这也是对学院自身的提升,也是吸引落榜书生发表文章之地,说好听点是学术交流,其本质就是要把一些话语权掌握在平安镇的理念上,明朝不确热血的文艺青年,一些超前的理念就从他们口中说出来,才是章子俊需要的目的,如果自己跳在前台表演,那就死得很快,提倡书院内的自由探讨辩论学风,这种学术交融方式在许许多多落榜书生中,这份能不出一文钱就能印刷的刊物,可谓吸引力巨大,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就是众多文人墨客终极奢望。
在这份石楼书院月刊上,大有指点江山的,也有抨击当朝弊政的,还有引今摘古述说情怀的,诗词歌赋应有尽有,这也要取决于近年来朝廷上朝政混乱,地方官府睁一眼闭一眼,王芿峤为官这些年来,升任无望,内心中其实对当朝也有怨气所致,有人直指石楼书院误人子弟,有违祖宗定律,歪曲儒家思想,状告到了汾州学府,可王芿峤说道:“某些文章说百姓困穷,将来之患,灼然可忧!只是提出来也是相互探讨民生,写作之人年轻轻狂了点,本没有什么大错,最多一狂生耳,难道府衙对一狂生非要弄出一个是非对错出来才罢休?”
还有这一篇,说是当前官衙,每见逮问盗贼,多交由各地东厂镇抚司辑获,或校尉挟私诬陷,或为人报仇,或受首恶赃令以旁人抵罪。刑官洞见其情,莫敢改正,以致多枉杀人。请愿官府上书皇上革去东厂以绝祸原,则天下可以太平。小生一介微驱,自知不免一锴,与其死于虎口,不如死于朝廷。写作之人绝没有人指使,此乃太原丁家远房一后生,听说其叔父是当朝刑部郎中丁哲,只不过承其叔父的理念而致,发发牢骚。
看看这一篇,从太祖高皇帝创业,岁月滋久,当今文恬武嬉,往往恣情玩法,堕职偾事,形迹败露。各地官府不知儆戒,以致名节不立、勋业无闻,国家将何以赖之?憎道一朝不经科举为官,抢占我等书生名额,侵占他人田地,免其皇粮,实乃误国之本也。
看看这也是书生意气耳,大笔一挥而就,满篇空洞之语,府尹大人如要说错了,也就错了,如是说当今朝政弊端,也正是这样,所以作为石楼书院山长,年轻人要多多引导才是,而不是去压制。
王芿峤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些年来,某些理念上天下文官是一样的,作为汾州府尹,也是一路科举考上来的,对东厂所为也是反对,对当今的憎道为官很是感冒,只不过座其位置上,也不好开口而已,现在有了这么一份月刊上,当面抨击朝廷的这些不经过科举为官就是弊政,替文人说话,也不好反对,要不然自己的清誉就会受损。
王芿峤早就在书信中跟平安伯讨论过书刊内容的取向问题,一切以民生为导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