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我的腿是被萧庭深弄残的
重楼飞檐,穿过重重廊檐,又穿过几道院门抵达后院,萧鹤凡虎虎生威的步子刚入后院门口,就听到房间里面传来杯子用力摔在地上的稀碎声。
“滚——滚——”内院里的声音暴躁不堪,透着绝望与愤怒。
萧鹤凡心头蓦然一紧,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不少,他那张国字脸上一脸风霜,眉心印刻着川字,板着的面庞里隐藏着愁绪。
底下的女奴战战兢兢地从里屋走出来,撞上突然出现的萧鹤凡,女奴们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磕头行礼。
萧鹤凡微眯的阴眸扫了眼底下跪着浑身颤抖得厉害的女奴,双目里掠过深深的担忧,越过女奴们便踏进了萧庭贺的房间里。
房间里温暖如春,空气里弥漫着苦涩的药味,地毯上虽被打扫过了,还残留着一片印记。
萧庭贺上身一件白色斜衿里衣,大约是因为挣扎,他那张脸涨得通红,身上的衣服也敞开了不少,露出里面大片皮肤,他斜靠在床上,散乱的墨发披了一肩头,那张俊脸上满满的都是痛楚,单薄的被褥下一条腿明显少了一截…
萧鹤凡见引以为傲的爱子如此,冷峻的面庞终究是有了一丝皲裂,可常年待在战场上说话的语气却未变分毫,“庭贺。”
萧庭贺浑身一怔,撑着的双手朝着萧鹤凡看去,从天之骄子倏地落成一只废腿无奈被切除,只能被迫躺到床上的废人,这种心理落差就是正常人都忍受不了,更何况萧庭贺这般心气极傲高高在上重权在握的男人!
他双目猩红地看向来人,穷凶极恶的眼睛里杀气腾腾,在看清来人是自己的父亲时,倏地装上了希望,“父亲!父亲——你总算回来了。父亲,你一定要杀了萧庭深,是萧庭深害的我,是萧庭深弄残了我的腿!父亲!”
萧鹤凡神情一怔,阴鸷的双眸里掠上不可置信,“庭贺,你什么意思?”
两人连寒暄都没有。
萧庭贺深吸了好几口气压着胸臆间的怒意,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父亲,我敢保证,一定是萧庭深,他恨我那场战役里没有救他,他的双腿残废,他把所有的恨都放在了我的身上,他拿箭射穿了我的腿!他在报复!”
萧鹤凡听萧庭贺语气里是濒临灭顶的恨意,一颗心如放在火上烤似的,又疼又难受,“庭贺,你这么说可有证据?再说庭深腿已残,如何害你?你这话在父亲面前说说便罢了,在你大伯面前可别说了!”
“真的,父亲,儿子没骗你!就是萧庭深害得我腿残!”
“证据呢?庭深与你从来都是兄弟情深,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加害于你?”萧鹤凡目光炯炯地盯着萧庭贺,疑惑问道。
“我……”萧鹤凡太过气愤,脑子发胀,目呲欲裂,差点就脱口而出。
萧庭深腿会残疾,受那么重的伤,与他可是息息相关的,而这件事只有他知,他的亲信知,其他人谁也不晓得。
他在父亲,在大伯面前设立的人设乃是一名亲切礼让和蔼的好大哥啊!
萧庭贺久久盯着萧鹤凡此刻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有因必有果,他到今天才发现,他小看了萧庭深,萧庭深双腿不利于行却能够养精蓄锐,就等他回到北凉,给他重重一击。
最重要的是还能将自己摘出去,试想,一个腿残的世子如何是他的对手,又怎么可能让骁勇善战的他废去一条腿?
萧庭贺胸臆间说不出的痛恨几乎要将他湮灭…
这种感觉比死都要憋屈。
萧鹤凡见萧庭贺欲言又止,稍稍等了会,深深叹息一声,道:“庭贺,究竟是谁人所害,如你所说,是否真与庭深有关,此事父亲立即着人查实。”
萧庭贺后脊一僵,倏地抬眸看向萧鹤凡,目光灼热:“父亲,您相信我?”
萧鹤凡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儿子良久,没说信也没说不信,自己儿子的性格自己心里清楚,若庭深真没做什么,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