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去留皆难

两个冰箱都装满，两千斤大米，两百斤大豆。总够你们这帮兄弟姐妹应付了的。还有饮水、水果什么的，越多越好。注意些，别惹人眼。”

钟秀秀回答着去找梁姨。

牛天朗对孟传乐说：“你真打算不走？”

“不走。”

“你放心，满贯的事，我一定可以解决的。”

“那不是关键问题。即使解决了，我也不走。”

“你真不怕死吗？”

“有些怕。但无奈。人总是要死的，但死也得死出个样来，绝对不能让西尔勒笑话。说真的，我现在的内心是：全部人都死，有伴，不那么恐惧。”

牛天朗点点头：“这是你真实的感受。从众心理，也许不像张南笙说的那么恐怖。我有退路，体会不到你那种感觉。不要意气用事。到了齐比路，你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孟传乐没吭声。

“我知道，秀秀的工作不好做。你不走，秀秀就不走。所以你无论如何都得离开地球，秀秀才会离开。”

孟传乐已想好了应对的办法，他凑近牛天朗的耳朵，轻声说：“我们设计把她骗到飞船去。”

牛天朗瞪着眼睛：“秀秀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你以为骗她离开后就完事啦。她同样可以死给你看，为你殉情。你别出这馊主意。”

孟传乐愣住了：岳父说的不假，秀秀肯定会这么做。

他一时间没有了主意。

“其实我也舍不得离开。我年纪大了，生死看得比你还淡。可我们还有工作，得到齐比路去。”

“秦姨怎么办？”孟传乐问。

牛天朗似乎早想好了，脱口答道：“当然也要离开地球。”

“你不觉得满贯对她很残忍吗？”

“说实话：她与你不同，她无论如何也免不了要被满贯。可满贯总比失去性命强。齐比路的人都这么过。”

孟传乐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你已经变成了地地道道的地球人，看来还是有区别。”

牛天朗不服：“理智才是地球人可贵之处，我这是理智处事。怎么不地球人？”

“要不这样，”孟传乐停了停说：“把实情告诉秦姨，去不去由她自己决定。这最体现地球与齐比路的区别。”

牛天朗沉思了一会儿，“这不行。会给她带来痛苦的。”

“绝大多数的人，即使痛苦，也不愿意安乐死。你想想，是不是？”

牛天朗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即使要告诉她，也还不是时候。让她多过一天开心的日子吧。不到最后的时候，先不要告诉她。”

孟传乐点头表示赞同：“我也是这意思。但最终必须得告诉她。”

“还是先说你与秀秀吧。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能害了她。这是你的责任。”

孟传乐犯难着：钟秀秀让他先咬死先不要答应去齐比路；牛天朗逼他一定要去齐比路。自己还真不想离开地球，可又不愿意让钟秀秀陪着自己结束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