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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钦思收到浩扬的信息,说:我他妈!屁股麻了!
刚从浴室出来的他发丝滴水掉在肩上,融到了衣襟里,打开窗台,晚风轻轻穿过楼道旁的大树来到少年面前。
“活该,就你小嘴叭叭。”
信息发送出去,那边没了回复。正准备拿书写作业的钦思瞥到相框旁边的一串数字,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那是一个账号,不过好一段时间了,数字的油墨干了显得不那么明显。然而少年早就耳熟能详,他会心一笑,心想:以后再加,现在不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台灯发出的明亮光线将少年身躯映射在课桌上,纤长的眼睫毛扑闪一动,优越的鼻子被灯光照射出的阴影一侧,藏住了那几毫米的疤痕。
夜深人静时刻,老房子的人们陆续熄灯,准备睡觉,而一间墙皮爬满青苔的平房里面,传出了阵阵叫骂声。
“死开,没看见老子要睡觉吗?”
“这是我的床,你出去。”
“他妈的这是我的房子,死丫头你哪来的床?老子叫你滚!”
“我明天要上课,你不要跟我吵架。”
“哎嘿,你现在长本事了啊?跟你老子这么说话顶嘴了啊?”
“你!”
“滚!再打扰我睡觉,我打得你妈都不认识。”
床上的人调整了个舒服的姿态缓缓入睡,也不盖被子,脚上的鞋子好像挣脱不掉,他也放弃了动作,踩着毯子打起了鼾声。
肖秋望着那个人,拳头死死握紧,努力深呼吸,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她转身关灯,出门睡在院子口的藤椅上。
“你妈妈?你哪里来的妈妈?没人告诉你你是个野孩子吗?”
“那个女人穿着短裤,黑丝袜,口红那叫一个抹得,啧啧啧啧,我看是那种货了。”
“肖秋肖秋,你老子喝醉酒跟人打起来了!你快去拉他回来,人家要报警抓他嘿!”
“要不这样吧,我把你送给王叔叔,让他做你的干爹,然后你时不时给我几百块就行。”
“肖秋同学,听你爸爸到处说他彩票中了几百万真假啊?那你这校服怎么还没买新的啊?”
眼睛一闭,那些污言秽语总会从四面八方侵袭过来,越努力不去回想,就越会被惹得心烦。里面的人呼噜大得好响,吵得更是烦躁。
肖秋在老旧的藤椅上翻来覆去,一夜难眠。
隔天清晨,院子门口的鸡赶在太阳出来前就打鸣了,还没彻底睡醒的肖秋摸摸脑门抓抓头发来醒神。公鸡骄傲挺胸的望着门口,像是步兵一样来回踱步。她从藤椅上起来,走去开门放公鸡们出门。这一大早的,门口对面的篮球场上早就有好几个人激烈运动了,他们的朝气洋溢在脸上,兴奋的神情感染了旁人。
“额嗨!”猛然打开的门让钦思纵然起身,一个僵硬的招手动作让自己后知后觉蠢透了。
“!!!”肖秋疲倦沉重的身躯猛然挺直,看着来人震惊不已。
“我我,我那什么,出来打球,你起的好早啊。”
“打球?”肖秋侧身看门口的院子已经围满了人,兴奋拍手激动到的跳起来。
“对啊我跟张航他们到这里打。”
“娘个不耐烦的,这眼还没闭上就催催催,催他妈上坟嘛操。”
房里粗狂的声音越来越近,脚步动作也是粗鲁莽撞,像是醉酒还没醒,磕磕碰碰朝大门走来。
“肖秋?”
“过来这里。”肖秋紧张的看了看厅内,来不及过多的思考就拉着钦思朝巷口跑去。
小心偷看门口那边没了动静,门口也没丢出什么东西来,肖秋才敢说话。
“你怎么在这里?”
“我周末都在这边篮球场约球的。”
“那我走了。”肖秋转身准备离开。
“哎等下,陪我去买早餐吧?”
“不行。”
“就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