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黄雁听说有机会进入学校合唱团，心里开始摇摆不定起来，还有那么一点蠢蠢欲动：这是不是意味着可以跟他靠近一点点呢？但，万一没选上，岂不是很丢脸？

她一向不参加学校的任何活动，什么报社、舞蹈队、广播站，等等组织的活动，她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兴趣，也不了解人家选拔的方式。

参加合唱团的选拔肯定要唱歌，她最多也就是平时干吼几句而已，哪上得了台面？虽说章鸿也教她们声乐，但一个星期统共才两节课，又要学乐理、学视唱，还有乐曲欣赏，能分给声乐的时间其实少之又少。说白了，他们的声乐连入门都还没有，如何使用气息、如何共鸣、如何打开喉咙，这些她一直都是不得法的。也可能是她平日里只顾着看章鸿了，根本就听不清楚他在讲什么。

黄雁想来想去，犹豫不决。陈琼看她那纠结的样子，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央求道：“去吧，去吧。我很想去试试，你就当是给我壮胆了。”

什么事到陈琼那，都简单得很，什么犹豫都没有。她释然地笑了起来，说：“好，那我们就潇洒走一回！”

黄雁又悄悄回头，发现足球场上踢球的男子汉们都开始陆续离场了。当她们绕到靠近操场出口那一边的时候，刚好，章鸿也走出球场，打了个照面。

她发现在略暗的天色里，还能看出他脸色微红，有汗水在闪着光华。她微微一笑，与陈琼一起跟着打招呼：“章老师！”

章鸿看见她们，客气而疏离地回了一句：“同学好，你们来遛弯呢。”说完，从她们身旁走过，上了台阶，往自己的宿舍去了。

这个章鸿应该完全不知道她俩叫什么名字吧？黄雁有点幽怨地想。她边走边悄悄回头，追寻那个被夜色笼罩得完全模糊了的背影，但她知道，在临近操场，只隔着一片草坪和一个宽大的井台后面，那栋两层的楼里，有一个房间的灯马上就要亮起来了，那是章鸿的宿舍。

黄雁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努力甩掉心里那些明知不合适却也莫名其妙的情愫。

星期二很快就到了。每个星期二晚上，是学校特许学生不用到教室里夜自修的唯一夜晚。这天晚上，在足球场上会搭起架子，挂上白幕布，放映一二场电影，学生可以自由安排。

黄雁鼓起勇气，和陈琼一起到艺术楼音乐室参加合唱团的面试。

没想里面人挺多，她们班的林燕也来了。林燕，可是一班的百灵鸟，人美，歌也美，平时倒是很低调文静，就住她们宿舍隔壁。她俩到的时候，林燕已经在面试了，她们在教室里找个位置坐下来，静静观看。

面试的过程其实也简单，老师会弹奏学生自己选择的歌曲，让学生跟着钢琴旋律唱。

章鸿坐在钢琴前，优美的旋律在他指尖流动，林燕站在钢琴旁，轻启朱唇，声如黄莺啾啾，美妙动听。黄雁越听越胆怯，觉得自己似乎不用上去了，有林燕珠玉在先，她们肯定黯然失色。

果然，轮到她的时候，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她很外行地选了一首自己一直喜欢的军旅歌曲《说句心里话》，那音高在老师的钢琴伴奏下，根本就飚不上得去。最后得了章鸿的一句评价：“你音色不错，声音底子好，但不会用气，而且这歌也不适合你。”她红着脸点点头，根本不敢抬起头来看他。

陈琼也没过关，两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后来她们得知，一班的百灵鸟林燕成功的加入了学校合唱团，也是她们班唯一一个入围的。黄雁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本来唱歌的事就此打住，她也没有打算继续纠结此事，反正她天赋有限，就算自己对章鸿这个音乐老师再关注、再喜欢，也没能给她带来实质性的唱歌能力的提高。虽然她理论上的知识掌握不少，可都是纸上谈兵。

没想到的是，几天后，教导处的刘主任在全校师生面前宣布：今年的“五四”晚会，要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