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洗髓练骨

文靖别了巨龙，想到丢了篮筐，怕崔玉打他，一时不敢回去，在山腰游荡了许久。不知不觉又是天黑，他腹中饥饿，往侧边的树林里采了一把野果，坐在石头上吃了起来。

一轮月牙自东天冉冉升起，冷风呼啸。不知坐了多久，又冷又困，在石头上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须臾，一阵低泣声从不远处传来。

文靖站起身子，往那哭声处走了过去。只见大榕树下，一道清丽的影子掩面而泣。那是个女孩儿，一身白衣若雪，背负一柄长剑，坐在石头上擦泪。她头上扎着两条红色发带，带子随着秀发在风中飞舞。

“喂！”文靖走了过去。

那女孩转过脸，一双圆圆的大眼沾着泪痕，在月光里炯炯发光。

“呀！你是那个那个……”文靖认得她，就是那天来伙房小院吃馒头的女弟子，一时不记得她的名字。

女孩看到文靖，神情慌了，匆忙抹去泪水站了起来，对着文靖面目凶恶：“是你这呆子，你在这里干什么？”

文靖指着她的脸：“你哭啦！”

女孩身影一晃，一把掰住文靖手指。文靖疼得龇牙咧嘴，痛苦地弯下了腰。女孩叫道：“我问你，你有没有看到我哭？”

文靖疼得掉泪，嘴上却不服软：“看到了。”

女孩急得跺脚，手上用力：“有没有看到。”

文靖咬紧牙齿：“就是看到了。”

女孩恶狠狠道：“你再说看到，我……我便掰断你的指头。”

文靖瞪圆眼睛，大声嚷道：“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掰断了手指头也是看到了。”

“你……”女孩无可奈何，哼了一声放开了手：“你不仅是呆子，还是一头倔牛，我当真掰断你的手指怎么办？”

文靖捂着手指：“师傅说，小孩子不能撒谎。”

女孩努嘴：“那我问你，这么晚你在这里做甚？”

“我……”文靖刚要开口，脑子里忽然响起白翁的声音“你若不保守秘密，我便将你杀了”，心中不禁一颤，改口道：“我不能说。”

女孩冷笑：“你是出来做贼罢！”

“你胡说。”

“被我说中了气急败坏么？”

“你你你……”文靖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女孩又抓住他的手指：“什么‘你你你’，我是你大师姐。”

文靖抽回手指，怒道：“我没有欺负人的大师姐。”

大师姐忽然“唉呀”一声，捂着手坐在石头上。文靖看去，只见她的掌心正在流血，便道：“你受伤啦！”

原来玉被天玄子收入紫霞宫，成为三十五代弟子中的大师姐。天玄子对她格外严厉，稍有不到之处，取出戒尺来就是一顿好打。

玉真原是宣州巨富的千金小姐，性子要强，不肯在师傅面前服软。被打了之后，一肚子委屈无处倾诉，加之手上疼痛，便一个人到此偷偷流泪。

被文靖一说，玉真觉得手上的伤越发疼了起来，心里的委屈便都流露到眼角，化成了泪水。

小文靖悄悄走到一旁，弯下身子在地上揪了一把草咀嚼。

玉真好奇：“你吃什么？”

文靖将嚼碎的草吐了出来，向玉真伸出小手笑道：“把手给我。”

玉真越发好奇，暗道：“看这傻小子到底要干什么。”当即把手递了出去。

文靖将药草盖在她伤口上。

“哎呀”玉真急忙缩手，却被文靖牢牢抓住。不由得大怒：“呆小子，真脏，快拿开。”

文靖笑道：“这叫八仙草，能治外伤，以前师傅常用它给我疗伤的。”

玉真低头看了看手，果然没有那么疼痛了。当下对文靖又多了几分好感：“想不到呆小子还会治伤。”

文靖渐渐困倦，便坐在了石头上，玉真捂着受伤的手坐在一旁。此时的天极峰之上，明星灿烂，银河倒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