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花好月圆(三)
“姜家有子,名曰少典。玉面白衣,如圭如璧。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洵直且侯,孔武有力。巧趋跄兮,力拔山矣。仪既成兮,不出正矣。有匪君子,可御灾乱,有匪君子,终不可谖。”
“我家有女,名曰任姒。肤如凝脂,手如柔荑。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佼。美目乃盼,采采卷耳。音声华美,舞矣窈窕。终温且惠,淑慎其身。有匪伊人,终不可谖。”
“白牡有骄,朱幩镳镳。说于城郊,翟茀以朝。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鸳鸯在梁,遐福绵长。鸾凤和鸣,余音绕梁。悠悠我心,天地可怜。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儿女同心,齐家兴邦。”
唱罢,满城同贺,座下众人皆喜极而泣。整座大城,鼓乐喧天,钟磬齐鸣,喜宴一直持续到深夜,人们围着篝火翩翩起舞,一对对新人携手飘飖,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正是花好月圆时。
少典任姒二人与族人们纵情歌舞,又推脱不过众人劝酒,胡乱饮下许多果酿。需不知这果酿入口虽甘甜,后劲却很难消受,不多时二人皆是脸腮嫣红,眼角泛着徐徐彩霞,酷似一对半醉鸳鸯。却也不知何时,二人已被众人拥入婚房之中。他二人也不推诿,任凭众人耍闹,只顾斜靠在床榻之上,默不作声,眯缝着醉眼,只管消受腹中酒气。众人耍闹一阵后,见他二人似已睡去,自觉不好过分搅扰,于是退将出来,掩好门窗,各自散去。
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少典腹中酒气消了大半,只觉得口中干渴难忍。便坐起身来,下床寻了些茶水,坐下喝了两口。但听得四下无声,万籁俱寂,抬眼看去,月光透过窗缝照进房内,在窗下画出两条银线。又喝了一大口,把一整杯茶水喝尽,放下杯子,起身就要回床上。一眼望见床榻上的任姒侧卧着,已睡熟了,神龛上蜂蜡做成的金烛烧得正旺,金色的烛光洒在任姒的背上,她一头秀发散落在床头,夹杂着被身体碾碎的花瓣,曜亮亮的,就好似月下涓涓而下的溪水。少典自觉眼前一亮,仿佛从梦中惊醒,心中顿时升起些许感怀:“上天不薄,使我得偿所愿,但愿能与她天长地久!”
看了一会,任姒翻过身来,眼帘低垂,鼻息如簧,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似有非花非雾在梦中,少典看得有些痴了,直愣愣的坐在床沿上,仿佛泥塑了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任姒轻咳两声,自觉嗓子干渴,随即从梦中醒来,睁开双眼,美目忽而一紧,愣了愣神,见眼前呆坐一痴人,不由得,咯吱咯吱的,花枝乱颤。
少典这才恍惚惚,转过神来,自觉好似有些失了分寸,挠了挠后脑勺,咯咯的傻笑起来。
一对妙人儿,在这无边的繁花似锦的良宵,无限甜蜜的月圆之夜,痴痴傻傻的笑着......
笑过之后,二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轻解衣衫,相拥而卧,享尽鱼水之情。
久后,少典仰卧于榻上,任姒俯卧其侧,窃窃私语,似有无尽缠绵,所说之事却是惊世骇俗,光怪陆离。
任姒语如莺啼,软若蝶咏,轻声呢喃道:“夫君,神勇且多才情,世间罕见,好似神人临凡,是何缘故?”
少典沉默良久,言道:“我少时曾有奇遇,故得异能,你我夫妻同心,方才与你说,不可与他人言说分毫,如若不然,我命休矣,你可愿知否?”
任姒是一位极有心窍的女子,知自己所问之事,虽然出于无心,却是事关夫君性命的机密,忙言道:
“夫君,我只是无心一问,没想到会危及夫君性命,如今夫君既然愿意对我开口,便是与我坦诚相待,我若不愿倾听,如何与你知心,可我又担心听之会危及夫君!”
少典坦然道:“无妨,无妨!”正待预言,任姒忙以手覆其唇,言道:“夫君不可轻言,此事关系重大,需择吉日沐浴更衣,焚香祈告天神,占卜吉凶,若时辰吉利,方可于我说得,只有如此方能保全夫君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