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
“端柔是臣妾自幼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从未让她离开臣妾半分,可如今让她突然去联姻,臣妾实在是舍不得。”
沈贵妃眼中有泪光点点,看着很令人怜惜心疼。
可西武帝看着,却没太大感觉,他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道:“端柔是朕的女儿,自幼乖巧懂事,比凰儿不知强了多少。贵妃舍不得,朕又如何能舍得。”
“只是北齐太子指名道姓地说了倾慕端柔,朕就是想含糊过去,也是不行。所以说,端柔如今是唯一且最好的选择了。”
比夜姝凰强了不少?那还不是只让端柔去北齐受罪?
沈贵妃在心里冷笑,一个只是称呼封号,一个叫了名字,仅仅就是这个,就能看出陛下对待两个女儿绝不是一视同仁的。
沈贵妃虽对女儿不重视,可在陛下心中,她的女儿处处比不上皇后的女儿,她心里到底是不舒服的。
“事关两国邦交,贵妃和朕皆不可儿女情长。朕希望贵妃能理解。”
这语气虽温和,但透着不可反驳的威严。
后宫不得干政。
关于朝堂以及各国权衡之事,西武帝没打算和沈贵妃说太多,也没有必要。
而且,西武帝也并不觉得沈贵妃对夜惜晚有多少感情。
沈贵妃那颗心,可全扑在了夜恒霄身上了。
沈贵妃低垂着眼眸,似过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抬起头,似乎才下定了决心。
“陛下,您说得对,万事国事为重,臣妾哪怕再不舍,为了西武和北齐的和平,臣妾也能舍下。臣妾听说,那北齐太子亦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想来和端柔也是相配,如此,臣妾也满意了。”
西武帝面色欣慰:“贵妃如此识大体,朕很高兴。”
“那陛下,您今晚不走了吧。”沈贵妃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沈贵妃如今也是三十多岁了,可岁月似乎没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依旧是花容月貌,美艳动人。
可哪怕是这样,这几年来,陛下进她储秀宫的次数越来越少,就算偶然一次来了,也只是用个膳就走,已经很少在储秀宫留夜了。
“这是自然。”西武帝笑了笑,看起来温和极了。
他牵起沈贵妃的手,一步步走向寝殿。
西武帝面上是带着笑的,看起来心情不错。
可他只有自己知晓,自己是有多烦躁和多厌恶这样的自己。
虚伪,冷漠,自欺欺人,总是带着面具活着。
哪怕他是极其厌恶和这些女人亲近,明明知道她们都是别有心思,可往往到最后,他似乎也陷入了那短暂的痛快之中。
曾经只是以为他遇见阿樱太迟,所以才有了良娣侍妾,才有了儿子女儿。可娶了她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一生一代一双人。
可这些,阿樱都不曾怪过他。
那凤仪宫是天下女子都想进来的地方,可于阿樱,却始终是逃不出的牢笼。
她为了他,放弃了江湖肆意,逍遥自在。
可他呢,却始终没护好她,狠狠地伤害了她。
这样的他,他自己都厌恶至极,更何况是阿樱自己。
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她多年来不肯原谅。
夜已深,月色如水
凤仪宫中,烛光昏暗,皇后并没有就寝,反而在窗前摆弄起婴儿玩的拨浪鼓。
她轻轻摇晃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春兰步履轻缓地走了过来,看着皇后这个样子,微怔,然后行了个礼,轻声道:“娘娘,陛下已经在储秀宫里就寝了。”
皇后嘴角的笑意瞬间僵硬了起来,她看向春兰,语气微冷:“本宫不是说过,陛下无论什么事都不必告诉我了么?他想去哪,是他的事,与本宫何干?”
“娘娘息怒,婢子只是觉得有些奇怪。陛下已经很久未去过储秀宫了,今日个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