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余鱼一脸认真，“可我看你的样子好像还挺喜欢听的。”

“你！”白玉楼被她的直接气得无计可施，这就是昨天口口声声说因为十分考虑他的感受所以一直不敢说喜欢他的姑娘？

余鱼哈哈一笑，怕他真生气了，忙拉他袖子转移话题，“你看那边。”

白玉楼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怜怜的摊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戴着兜帽的女人正在帮忙，此时正瞪着和怜怜一般无二的大眼，目光在窦文杰和恩雅身上来回穿梭，那眼神，说不清是不甘、恨然还是释怀。

窦文杰是军人出身，对别人对他的敌意十分敏锐，此时觉得浑身凉嗖嗖的，目光便慢慢在四处逡巡，寻找那令他不适的源头。

袁老板见他有所察觉，飞速地收敛锋芒垂下头去，专心派起粥来。

余鱼见状，担忧地看了一眼她身边似乎对一切都毫无察觉的怜怜，“……宜早不宜迟。我今天就把那剑穗给窦文杰送过去吧。”

如果真如她猜测的一般，窦文杰并不知道平王在背后的所作所为，他又十分看重袁妩的话，也好趁早绝了平王的心思。

不过余鱼看袁老板那狠厉的神色，也有担心——袁老板是袁妩身边最亲近的人，她此番作为，不正说明窦文杰是知情的么？否则她怎么会眼中有恨意，还一直不肯和他相认，自己在背地里谋划着什么呢？

东西是一定要给窦文杰的，那是袁妩的遗愿，无论窦文杰怎么决定，快些确定他的立场都很重要。只是看袁老板那样子，她也跟着沉重起来，无端担心会是后一种她不想看到的结果。

白玉楼不知她这会儿想了这么多，点头道，“正巧今晚苏大人要摆宴犒劳犒劳大家，是个机会。”

听到芙筠的爹又要摆清水萝卜宴，余鱼有些头痛——倒不是嫌吃的不好，她抬头看白玉楼，“四个无愧于和八个感恩的内容你背诵好了么？”

白玉楼看她紧锁着眉头，神情比分析案情时还认真为难，忍不住笑道，“你怕什么，苏大人又不会考你，要问也是问芙筠罢了。”

余鱼闻言却并没有放松下来，“我就知道方才芙筠找我准没好事儿……她要我给她递小抄呢！”

白玉楼微微一笑，“这种事找你不如找汪小溪，他那张嘴，鬼都骗得了，何况人了，到时候东拉西扯一番，保证哄得苏大人忘记考校功课的事。”

“对呀！还是你聪明！”余鱼眼睛一亮，一砸手心，急匆匆地跑去那边找芙筠说小话儿去了。

芙筠听了也是眼睛一亮，二人齐刷刷地看向汪小溪，汪小溪脊背发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被二人盯得后退了一步，余鱼说了几句什么，他瞪大了眼睛，似乎不大情愿地摆手。

余鱼霸气地一挥拳头威胁，汪小溪立马告饶，还欠儿欠儿地上前揪了她辫子一把——虽然被她给躲开了，只碰到一点儿发梢。

白玉楼微微眯了下眼睛，不动声色。

旁边伸出一双白皙却带茧的手，替他麻利地包了一袋米递给领粮的人，红唇轻启，语带揶揄，“发呆，可不像你。”

白玉楼回过神儿来，看着旁边捂得严严实实的女人，并不意外，他犹豫了一瞬，轻轻反问道，“我是什么样？”

“又软又硬。”女人言简意赅，想了想又补充道，“可我看最近全剩下软了。”

白玉楼默不作声，看着她忙碌，似乎在思考她的话。

“总在身心破碎的边缘游荡，却总能用尽全力补好自己，不曾放弃，这也是我当初选择你的原因之一。”

白玉楼垂下眼帘，“别人不知道，你应该最清楚，我要求的条件是什么……我早就放弃了，否则不会走这一步，别把我想的那么无坚不摧。”

女人妩媚的眼角微动，盯了他一眼，摇头，“还没走到最后一步呢，别把话说得太早。如果最后你还是这样的选择，那就是我看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