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枇杷

江檀还是来到御花园，因为这有枇杷。

她抬头看着枇杷，突然想起来五年前的宫宴，她也是偷偷溜出来。只不过少了一人。

那时。五月，枇杷成熟。

御花园有几棵枇杷树，枇杷很大，看起来很好吃。

想吃。小江檀只有这一个念头。

可是爬不上去。

仰头看了好久，头有些发酸，随后看了四周，不远处有人坐靠在枇杷树旁。

她小跑过去，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

少年抬头，看见一个约莫五岁的女孩站在他面前，眉眼弯弯的看着他。

少年冷声说道，“走开。”可声音却还带着一些更咽。

他哭过。

小江檀摇摇头，粉色的丝带随着她的摇头而晃动，看起来可爱极了。

少年蹙眉道：“你要干什么？”

“我想吃枇杷。可我摘不到。”

少年嗤笑了声，“那就别吃了。”

小江檀看看蹲下，小手扯着少年的衣袖，“哥哥帮帮我吧……”眨着一双大眼，委屈巴巴的。

“那我有什么好处？”

小江檀想了想，“嗯……我还没想好，但是你摘完了，我一定想好了！”

看着小江檀一副你不帮我摘我就哭给你看的无赖模样，少年还是妥协了。

少年用了轻功，脚尖一点，便坐在枇杷树枝上，摘了些枇杷便下去了。

“给。”

小江檀接过，“谢谢哥哥！”

少年抱臂靠在树上，“什么好处？”

“你蹲下，你太高啦，仰头好累的。”

少年依言，蹲下和她对视。

“你为什么哭呀？”

少年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慢慢红了眼眶落下泪水。

小江檀也没想到他会哭，着急的用小手替他擦去泪水，“别哭啦，不想说就不说。”

好一会，少年说，“宴席前一刻，战场上传来噩耗，我爹战死疆场。我娘早些年生我，难产而死。我没有爹娘了。”

“你爹娘也不希望你哭唧唧的，而且还有别的亲人呀……”话未说完，便被少年打断，“我没有亲人了。”

小江檀顿了顿，轻轻叹口气，想了想，“那我嫁给你呀，以后就是你的亲人了呀！”

少年轻笑了声，“你才多大？就想嫁人了？”

小江檀扑进少年怀里，仰头看他说：“你不是要好处吗？我怎么样？而且你都抱我了！你得负责！”

少年似乎被气笑了，“明明是你扑倒我怀里的，小无赖。”

“我不管，我不管，你得负责！”小江檀摇头，垂在小啾啾后的粉色丝带，随着她晃头晃脑，也跟着一晃又一晃。

少年失笑，揉了揉她的头说：“一直说让我娶你，你不告诉我名字，我娶谁呢？”

“我叫江檀，香檀的檀！”

“你我倒是有缘，都有个‘檀‘。”

“走吧，到时候你娘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月色下，十三岁的少年，手拉着一个五岁小孩的手，让人不忍心打扰那一幕。

小江檀手上还拿着一串枇杷。

小江檀看着枇杷，而少年看着小江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