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旧
厉埏川还是没问到卓染到底怎么了,但是听她提到渝州的事,他便也转了话题。厉埏川算了算日子,说:“今日是除夕啊。”
“嗯。”卓染攀着厉埏川肩膀,“我想与你一并守岁。”
“自然可以。”厉埏川摸着她后颈,“将那些官员叫过来还是要与他们讲清楚我们的原则,若是他们敢随意作为,直接撤除便是。渝州不需要第二个魏庄,倒是应该多几个孟维道。”
卓染说:“其实说起来,我倒是很尊敬这位严明先生。听闻他出身贫寒,但在成为魏大人谋士之前,他也在用自己的钱去帮助那些没办法去学堂的孩子。不仅如此,我听卫浔说他之前一直在做有关于裁官员的事,魏大人不出面,很多事情都是他做的。”
“裁官员?”
卓染抓着厉埏川的辫子,说:“这事并不稀奇,裁官员择优弃差,才能保证渝州内部运转,可这样一来,孟大人只怕会得罪不少人。但是瞧着渝州这里跟庐州很是相像,民风淳朴,也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
“真能如此那自然最好,”厉埏川说,“我就怕渝州这里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你讲粥棚被毁的事情时我就在想,这些难民怎么说都是受恩于渝州的,逃难保命已是难得,就算是演戏也不该如此嚣张跋扈。他们若有心不想让渝州好,我们总不能将这些人全部杀掉吧。”
“卫浔将闹事的都关到了大牢里,剩下的人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自然知道杀鸡儆猴这个道理。”卓染轻声说,“这事倒不用太在意,现在禁军也来了,他们敢造作也得先掂量掂量。”
厉埏川笑了笑。
卓染说:“对了,说起禁军,熊正毫在北骊如何?”
“挺好的。”厉埏川说,“他跟着姐夫也可以学到东西。我带着他到北境走了一圈,耶挪身边有个壮汉将军叫刺青,他浑身都是刺青,熊正毫和他打的时候一直在对骂,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熊正毫体格与他差太多,下来时鼻青脸肿的,甚是狼狈。”
“古羌人就胜在他们的体魄上。”卓染闻言笑了笑,“你得想法子让他们不那么惨。”
“那只能靠他自己练,”厉埏川拍了拍卓染脊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想想啊,要是有可能,永新涂三州拿下之后我带你回北骊,应当还是能碰上刺青的。”
“你要带我上战场吗?”卓染抬起头,厉埏川点着她眉心:“想什么呢?”
“不过话说回来,”卓染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北骊火器的事你考虑得如何?耽搁太久对北骊来说可就是损失,你得尽快。”
厉埏川叹了口气:“这得耗。耗过这个冬日再说,古羌粮饷不见得能供应充足,只要熬过这个冬天,我觉得应该还是能赶上的。”
卓染点了点头:“我和卫浔还听说永州里有位精通火器制造的将军,他之前是跟着我父亲的,如果有机会找到他,可以向他请教。”
“那这得看我们瑕丘了。”厉埏川捧着她面颊,“瑕丘只要想,就一定能做到的。”
卓染伸指勾住他腕上的红绳,厉埏川侧眸看向卓染,就见她侧首亲上他的手背,厉埏川低声笑了笑:“记着呢,守岁时就给你重新做一个。”
卓染挪着身子,膝盖往上蹭着厉埏川大腿,厉埏川微微皱眉,卓染便凑首过去,厉埏川扶着人后颈。初时浅尝辄止,现在就不一样了,卓染带着撩拨意味将厉埏川也拉了下来。所谓辞旧,不止是为了迎新,他们需要在旧岁里找到之前的感觉,深情不是按照时间长短来算,只要他们在一起,不管何时何地何种心境,都能够深刻体会到对方在想什么。
烙印一般的吻,就像外头阵阵风雪,接连不断,狂风呼啸并不可怕,这不是骇人的动作,是为了新生。每一次的爱意被述说,是命运交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