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
卓染将宣纸摊开,染有墨香的毛笔递到了吴松手上。
方才吃饭的时候他就在想韩从忠念叨的那首诗,只不过他有很多字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写,想了许久,才开始动笔。
“番画承九载,采菊落寒暄。
愁字船上坐,秋向藤下缠。
文裾存襞褶,乂草手空堂。
囦拊点铜觯,口若含朱丹。
栦言晚芳道,桥断驿外边。
献尊恐寿殇,犬吠扬深巷。
湘水但空流,溪潮来泱漭。”[1]
卓染眉目兀地拧成一团,记忆里她从未听说过这首诗,也没有听韩从忠念过。
吴松搁下了笔,这诗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根本不清楚,字也是,全部只得凭感觉写,废了好几张宣纸才勉强凑成这首诗。卓染原本想着,既然是师父的诗,她肯定会明白这诗的意思,只是如今真的捧着这首诗,她真的是一头雾水。
“你……你能确定是这些字吗?”卓染绕过那些被勾成黑团的字,说:“师父只是念了一遍。”
厉埏川当时说过吴松的记忆力很强,却没说他能不看一遍光凭听就能知道诗文中写的什么。卓染深深叹了口气,但瞧见了吴松面上渐露愧意,到了嘴边的话只得临时换作:“谢谢你,你先去休息吧。”
吴松抬头看了卓染一眼,低声说:“对不起司业大人,我……”
卓染将宣纸搁好,笑着说:“真的无事,我再仔细看看,你出去帮我买些糖,可以吗?”
吴松点了点头,合上门出去了。
卓染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将目光重新挪到宣纸上时,笑意尽敛。
***
天无若将近来易东和庐州的情况尽数上报给初世羽,信中回复厉埏川已经启程前去庐州,易东内部商线问题也渐有头绪,多为宽慰之词。天无若拣了重要的说,初世羽也就这么听着,只是在推敲着李成如会去哪里,半晌没有抬头。
秋风散入窗牖,烛焰被晃得有些不稳,君主端坐在龙椅上,肩头披着厚披风,掌下的折子却被捏皱了,天无若缓缓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
初世羽眉头微蹙,说:“柳祭酒在凑什么热闹?为何他会突然上奏,要前去绥城?”
天无容停下整理奏折的动作,说:“想来是因为陛下想派江御史去绥城,柳祭酒也想出一份力吧。”
“国子监内进了不少新人还不够他忙的吗?”初世羽将折子丢在一边,说:“罢了,他想去便让他跟着江如蓝一块儿去吧。”
天无若俯首一礼,说:“陛下,既然李成如有帮手,陛下还是再派一位有能力保护他们的人去吧。”
君主神色一敛,沉声说:“你是说禁军?”
天无若没有说出肯定的名字,那就一定不会是武修亭。禁军没了总督,正应该是被考验的时候,若是禁军此时毫无作为,守备军肯定会跟禁军发生冲突,不管怎样,此刻都应该将禁军排在前列。
初世羽不会不懂这个道理,他微一颔首,说:“现在代替驰越管着禁军的人是谁?”
“熊正毫。”天无若目视君主,说:“此人的兄长当时是卓廷大将军的副将。”
初世羽微微一笑,说:“卓廷的事情早就过去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既然有意向推荐,朕自然会考虑的。”
天无若颔首:“陛下英明。”
两人商量着派去绥城的人选,商议到一半时,许铮突然进了宫。
“先生……”初世羽见到他有些许恍惚,勉强定了定神,说:“您怎么来了?”
许铮俯身行了一礼,说:“老臣拜见陛下。”
初世羽和天无若一并扶起了许铮,他轻声说:“老臣来此,是想告诉陛下,此时需要加强皋都防卫,不可分离更多兵力。”
天无若看向君主,君主自然知晓老师的意思,皋都里是否藏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