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闱
听着他的声音,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就那样子睡着了。
柳玉霖主持秋闱,初世羽也没闲着,就在宫里边时时等消息,若是再有发解试那般状况,他少不了要和厉埏川说道说道。
常胤郁看起来是没有大碍了,卓染着人将大氅给他送了过去,系宇便和常胤郁先行一步。恶邪昨晚就搁在了卓染这里,厉埏川低头将恶邪挂在腰间,顺手接了卓染递过来的热茶。
“昨个深夜才来了消息,御史台会分出一些人坐镇国子监。”厉埏川闻了闻茶香,看着卓染将腰带打成个漂亮的结,敛下眸子说:“不出意外要与李成如见面,有柳玉霖在,你就躲远一点。”
卓染够不着后面的系带,厉埏川腾出一只手帮她,卓染笑了笑,说:“真正碰上我也不怕,现在不到时候,我有分寸的。”
“分寸?”厉埏川避着恶邪戳到她,微微侧了身,轻轻捏着卓染,说:“我们瑕丘真的是长大了,还知道分寸?”
卓染回了头,跟他擦着鼻尖过,她轻轻说:“嗯?”
厉埏川嘴角挑起一抹弧度,他侧颈将热茶一饮而尽,将茶杯丢在了旁边的案几上。卓染轻轻“啧”了一声,得亏没有摔碎,这都是银子。
厉埏川俯下身子,他抬起卓染的下巴,将她凉薄的唇暖热了,才松开了捏在她腰间的手。卓染望着厉埏川,想到了别的——得想个法子挣点钱,有这么个活佛在这儿,这新修的屋子迟早要被折腾坏掉。
***
通议使抬手摇响了大铜铃,李博士挂着腰牌开始各个考场监管,柳玉霖和御史台的各位则坐在偏殿里,静候着考试结束的铃响。
厉埏川说得不错,李成如沉寂多日,终于在这种场合里见到了他。卓染要给柳玉霖上报情况,和常胤郁一同进了偏殿。
卓染俯身行礼,常胤郁跟着她一拜。柳玉霖笑着说:“瑕丘,在外边站了这么久,坐下说话吧。”
“谢祭酒体恤。”卓染婉拒,说:“卑职还要去看看西边考场的情况,就长话短说了。东区南区的考场已经安排妥当,考生已对号入座,祭酒大人放心便是。”
“你做事自然稳妥。”柳玉霖颔首,说:“你且去吧。”
卓染正要告辞,就听李成如朗声笑说:“我在御史台里就听闻卓司业的事迹了,都说卓司业不仅人美,做事也有条不紊,很多小御史们都在我面前夸你呢。”
“是啊。”一提到卓染,那事迹可真的是说都说不完,立刻便有人从方才沉默的气氛里蹦哒了出来,附和着说:“国子监学生受人教唆,就是被卓司业唬住了,我听闻那些学生见着卓司业就吓得两股战战呢。”
柳玉霖眉心一沉,这事儿他不是没让人往外说吗。
卓染循着声音看过去,是个生面孔。
“做官嘛,就得要这个样子,否则整日唯唯诺诺,哪能有什么成就呢。”
“卓司业原本就是永州才女,集永州文人所长,有如此气魄倒也不算奇怪。再说了,卓司业在醉雪庭的那四年里,被前朝太傅指点过也不一定,这样一来,可不就是成才的料嘛!”
李成如在听到“前朝太傅”四字之后,偷偷朝卓染望了一眼。常胤郁面无表情,卓染看起来也毫无波澜,李成如挑起了一只眉。
“那位太傅硬气。”李成如直勾勾地看向卓染,说:“不过这么些年了,所谓英雄迟暮,没个传人怕是得死不瞑目吧。”
卓染挑起眼尾,那完美的弧度看得人心神荡漾,却根本不清楚那表情是什么意思。她轻声说:“诸位大人过誉了,卓瑕丘一个平凡人,哪能得到前朝太傅的指点。况且卓瑕丘忠于大虞,与前朝之人勾结,这话要是传出去了,我这条命保不保得住可就说不准了。”
柳玉霖看向卓染。
“瑕丘只想好好活着,诸位大人可要口下留情啊。”卓染说完对上了柳玉霖的眼神,她垂首说:“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