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策
翌日卓染起了个早,几乎和永娘一起,康盛安被叫起来坐在庭院里念书。卓染在一旁看着,永娘将衣物晾好,回头见门外有人晃荡,她看了看卓染,说:“司业,外头是不是有人找?”
卓染起了身,她瞅见那人神色一顿,她看着永娘,说:“夫人,我有事先出去一下,用饭不必等我。”
永娘应了声,送卓染出了门。
冬珠卸了斗篷,在巷角里等着卓染,她俯身行礼,说:“司业大人,娘娘请大人往一日酒肆一聚。”
卓染看了看腰间的玉佩,想起兔子香囊落在了屋内,想了想还是跟着冬珠走了。
一日酒肆生意不温不火,来的人很少,今日突然来了个大户人家,把整个酒肆都包了,掌柜的兴奋的不得了。
严青瑶端坐在藤椅上,听到脚步声便抬眸看,卓染慢步走了进来,冬珠关上了房门,退了下去,严青瑶说:“坐吧。”
卓染坐在了严青瑶对面,说:“娘娘找我来,是有别的事情交代吗?”
严青瑶看着卓染,说:“此次你做的很好,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卓染垂眸,说:“严大人帮了卑职不少,否则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严青瑶笑了笑,说:“你聪明,也够狠,大理寺那六十五人着实死的冤枉。”
卓染似乎又瞧见了那六十五人的惨死模样,但是她现在心里泛不起任何波澜,卓染面不改色,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道理娘娘应是比我懂的。”
严青瑶微皱着眉,说:“没人怀疑你不代表你如今就安全了,卓司业,你可要掂量清楚了。”
“卓染受严家恩惠,自是铭记于心不敢忘却。走到司业这个位置,是我欠严家恩情的,这件事不足以偿还,娘娘叫我来,可是另有吩咐?”卓染缓声说。
严青瑶笑了笑,说:“你果然聪明。既然如此,咱们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二少找过你吧。”
卓染颔首,说:“二少与我相商之事,娘娘应该早就知晓了,厉埏川是个硬茬儿,想要灭了他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严青瑶将手搭在桌上,说:“此人不能杀。厉埏川虽然是北骊的主儿,但在皋都里,他就是失去了爪牙的豺狼,只消得断了他的四肢丢回去便可,不必取他性命。”
卓染也是心知肚明,厉埏川留着也是个靶子,他能做初世羽的刀,也能做初世羽的盾,可是如今他的作用只能是盾。
皋都内部有动乱,外部也不太平,此刻权势之争毫无意义,可是左右相不一样,人各有志,时间不同,境遇不同,想要的东西也就不同。
卓染捏着玉佩,想了想说:“娘娘和二少可是有法子了?”
严青瑶挑了挑耳坠子,说:“现下不是时候。”
卓染说:“厉埏川接管了皋都巡防,即便留下了武修亭,兵政大权还是尽数掌握在了厉埏川一人手上,武修亭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嘴皮子上玩玩心计,这人靠不住,不能用。”
严青瑶凝了神,示意她继续说。
卓染垂眸,说:“要想让厉埏川滚远点儿,就得先让他气焰渐盛,待他沾沾自喜之时,方可下手。”
严青瑶抬唇一笑,卓染便凑过来,一阵耳语。
***
贺熙尧回了审刑院,他一摆袍子,坐在藤椅上长长叹了一口气,闷了一口茶稍稍冷静了些许,说:“出来吧。”
李成如慢慢从帘子里边走出来,他扶着柱子,看着贺熙尧,说:“你做的很好。”
贺熙尧瞪着他,说:“我已经将供词交给了厉埏川,他一定会去陛下那里邀功,你可以把我妻儿送回来了吧。”
李成如坐下来,说:“贺大人急什么,厉埏川这不还没送到陛下面前吗?”
贺熙尧拍案怒起,说:“厉埏川没有动作,是因为他有所怀疑,你以为厉埏川会蠢到这种地步,敢拿这么没头没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