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还
廖泽被吊在了木桩上,背后也是明晃晃的钢针,他察觉有人慢慢走过来,无力的睁开了眼睛,他还没有认出来眼前这人是谁。
廖泽换上了囚衣,身上满是灰尘和血迹,卓染在他身上看到了当日自己的样子。
“你…你是谁?”廖泽开口说。
他望着眼前的人,虽然很美,但是邪恶到异常恶心,她举手投足间都是隐隐的杀气,廖泽在脑中飞快的回想着自己有没有得罪这类人,但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卓染在他面前来回晃了几步,不说话。
廖泽皱着眉,说:“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你到底是谁?”
卓染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她望着廖泽,说:“当日廖大人将我绑在这上面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日?”
廖泽立刻反应过来,他看着卓染,激动地说:“是瑕丘啊,哎呀,吓死我了,你怎么来了?”
卓染眨着眼睛,她说:“你猜啊。”
廖泽在那眼神里察觉不对,他立刻换了副表情,惊恐地开始大喊:“来人呐!快来人呐!”
卓染转身一把掐着他的脖子,将他的呼救扼在咽喉里,她睁大了双眼,说:“廖大人叫什么?当日你说过,进了诏狱那就是条狗,你没资格叫。”
廖泽望着卓染的眼神里尽是害怕,他强装镇定,说:“你不敢的,你不敢,我…我是司狱,李公公…”
“你说李成如?”卓染松开了手,嫌弃地将手垂下去,她笑了笑,说:“他如今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还指望他能救你?”
廖泽从她眼神里看到了什么,他说:“是你,是你把假账本放在我屋里的…”
卓染轻声“啧”了一声,她说:“我一个女子,做那些事做什么?不用我做,想你死的人也会帮我的。”
廖泽后怕的动了动脚,但他不敢往后靠,就僵在那里,卓染见他的模样笑出了声。
廖泽知道跟这人没什么好叙旧的,他知道今日得栽到这人手里,于是孤注一掷,说:“杀了我如何?你还不是活得不明不白,卓染,你以为你查清楚了吗?卓廷的事情你一直耿耿于怀,可你以为你能查出来什么,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你就是个傀儡!”
卓染笑了笑,转过身看他,说:“你怎知我查不出来什么?”
廖泽嗤之以鼻,他说:“诓我?卓染,你嫩了点。”
卓染走到板凳旁坐下来,她用手臂搭着,就这么看着廖泽,说:“渃溪大战,有人往卓家军里插了细作,这细作将我父亲的所有作战计划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将东西送给了古羌十部,所以刚开始即便父亲战得轻松,可到了后面,就节节败退。”
廖泽看着卓染,被绑着的掌心出了汗。
卓染继续说:“陛下想要尽快结束作战,皋都当时国库空虚,根本供应不上战地的物资,只能连发三道圣旨,催父亲将古羌十部拿下。”
“那又如何?”廖泽笑了笑,说:“细作这事情谁都能编出来。”
卓染没有理会,她说:“正巧,细作被我哥哥发现了,他告诉了父亲,可当时作战计划已出,情急之下,他只能将计就计,亲笔写了一封投靠古羌十部的书信,又怕惹人怀疑,盖上了自己的私印。可是那细作聪明,又仿着父亲的笔迹往永州传了一封家书,上边写着:渃溪战败,西投古羌。可惜了,他不知道,父亲的家书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有一句:鄙寓均安〔1〕。”
廖泽看着卓染站起来,冷汗顺着脸颊淌下来。
“我自是知道父亲为了做足戏份,还会故意往永州驿站里留一封让我们逃亡的书信,只是当时我没有想通,为什么父亲没有杀掉那个细作?”卓染说:“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让父亲网开一面,事事偏袒。”
她在严承轩给她的信件里找到了答案。
廖泽去了交战地,当时卓廷已经决心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