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丘
,在太子灵前起兵造反,先帝和先皇后被杀,众多忠臣自刎于庙堂之上,凭我蝼蚁之力根本无力回天。”
“所幸苍天有眼,叫初连那厮身患顽疾,当了半年天子就和他的宠妃一并归天了,你还活着,如此,吾心便足矣……”
周聿替韩从忠满上了酒:“我离开京城,带走了所有证据,就是怕他们对付你,谁知他们竟会对太子下手,这奸贼简直丧心病狂。先帝有多器重李成如和初连,他们怎么敢?”
“他们谋划不是一时兴起,或许从他们搅动朝堂开始,就……”韩从忠没有再说下去,灌了酒就接连叹气。
“我逃到边境,流落三年,听闻新帝登基,以为你……卓将军将我收入府,做了管家,此后,便再无你的音讯……”
“往事已矣,”韩从忠沉默片刻,说,“聿兄,这丫头有何罪,为何你也被关进这醉雪庭啊。”
周聿看了看卓染,说:“渃溪一战,快要成功时,卓廷突然失踪,古羌占了中曲三州,皇帝以为是卓廷勾结古羌,找到了实证,就召染儿入都亲自审判,后来天师解围,才得以留性命于此。”
韩从忠看向卓染,小姑娘消瘦无力,看起来羸弱不堪,诏狱的人下了狠手,却没让她屈服,韩从忠思索片刻,点了点头:“你叫卓染?”
卓染闪了闪带水珠的睫毛:“嗯。”
“看着不大。”
“过完年,就十二了。”
“也快及笄了。”韩从忠微微正色,说,“你须慎重答我,你父亲可与古羌十部有勾结?”
卓染脸上恢复的血色立刻褪了个干净,她攥紧衣裙,忍着颤抖的嗓音:“没有。”
“当真?”
卓染虚退了几步:“…当真。”
周聿见状立刻吭了一声:“善仲…你别这样…”
韩从忠没有听他的,摆了摆手,继续说:“便是这天下易主,国土也决不可失,三州拱手相让,那人呢,丧生几何!”
付思思默默握住她的手,却摸到了一把汗。
卓染感受不到付思思手掌的温度,只是垂下头,没有看任何人,反而眼睛蒙了一层霜,所有的都模糊起来,什么都看不清了,她咬着牙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哭什么!”韩从忠微怒,“你父亲好歹是护国大将军,怎的教出这样的女儿,动辄流泪!难怪任人宰割却毫无反抗之力!”
周聿拽着韩从忠衣袖:“善仲…她只是个孩子…你别太过火了…”
“这世上很多事不是你用眼泪就能逃避的!丫头,你娇生惯养,看不清世道险恶这情有可原,可是总有一天你要独当一面的!”韩从忠沉默片刻,窝着破旧的袍子长吁了一口气,“也罢,你若不扶桨,又叫旁人如何渡你啊……”
“善仲,她毕竟是个孩子,有些事以后再说不迟。来来来,先吃饭吧。”周聿乘了一碗汤搁在韩从忠面前,“善仲,在这里可没喝过吧,今儿个尝尝鲜!”
付思思拉着卓染坐下,发现她抖得厉害,微微坐起身,接过周聿手中的汤勺:“先生,我来吧。”
这顿饭吃的人很是不舒服,卓染尝不到汤的味道,麻木的喝掉了一碗。
晚间,几人围在炉火旁,周聿也不知从何处翻来一床被子,有些潮湿,几人就就着火烤着,卓染很困,但是今天韩从忠的话,让她更加心寒。本来卓家的事情她已经无暇去想,可现在并不是她能不了了之的。
“丫头,你甘愿被困于此吗?”韩从忠拉紧了被子,问道,“你还年轻,尚有机会,难道不想出人头地吗?”
卓染眸子里含水汽,被火光映得闪闪发亮,她晃了晃神,低下头。她根本不敢想以后的事情,或许,自己根本撑不到那一天。
周聿说:“善仲,染儿留得一命已是不易,你何苦让她再次陷入风波中呢?”
“莫非你只想要她一生受尽折磨,了此残生吗?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