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谁是渎神者

“那么第三点，我希望你们并没有丢失那样东西……”纳什继续循循善诱。

也许他在贝林格看不到的会客厅里做了个手势，总之那对主仆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们逃离帝都的时候就已经丢失了。”这是中年男人的声音。

“呃，那就太遗憾了，太遗憾了约书亚阁下。”纳什回答。

“可是您是我爷爷的挚交好友！”

“如果不是看在和卡德罗斯的交情份上，我完全没有必要冒这样的风险，要知道这可是会彻底惹毛雷诺的冒险！亲爱的雨果少爷，您将得到的，并不仅仅是一个盛放灵魂的容器，它是一件随身的不起眼的物品，它可以是一枚戒指，一个吊坠，或者是一枚袖扣，总之除了您二位，没有人能看得出来，而卡德罗斯的灵魂就栖息在里面，不是沉睡，他可以清醒地为你提供建议，想想吧，他的经验、知识，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子嗣的秘密……”

“够了！你赢了，纳什。”叫做约书亚的中年男人打断了纳什的推销。

四十个安斯之后，贝林格从小房间的窗帘缝隙里看到那头伤痕累累的狮鹫载着它的两位主人飞上了天空。她一回头，就看到纳什满脸笑容地站在门口。

“我的孩子，我本来以为你不会再回来看望我这个糟老头子了，我今天实在是太开心了！你快看看我弄到了什么？”

纳什献宝似的拿出一张泛黄的卷轴，然后神秘兮兮地拉开一点点：那是一个浅浅的弧形，从它不规则的边缘和古拙的图案上，贝林格能够看出……

她像被蜜蜂蛰了似的跳开一步。

“这是红月天图，不过却不是你认识的那一块。”

纳什把卷轴完全打开摊在桌子上，贝林格无力地看着羊皮纸上两个圆形图案，其中一个上面纷繁的符文链是她无比熟悉的，虽然完全看不懂，但她肯定那东西现在就刻在她脑子里，随时准备着在恰当的时机下被激活。

“你看看，这两张图虽然粗陋，但也已经能够看得出，它们拼在一起是一个球形，而那个球形平时就悬挂在我们的头顶，这才是真正的红月天图，莫里斯给你的那块家徽复制品，是这一部分。”纳什枯瘦的手在其中一个圆形上一切：“天图的顶部，从球形的顶上看也是一个圆形。”

“就像红月的盖子。”贝林格喃喃自语。

“对，就是盖子。”

“您在搜集完整的红月天图吗？”贝林格问。

“不不不，我对你那位父亲可没有窥伺的意思，我亲爱的孩子，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我。我只是无意中得到了这样宝贝而已，这个世界上有一份真正的红月天图，它被分割成几块，而瓦内特家恰好就收藏了一块。”纳什这时才摊开右手，他手心里就躺着一枚形制古朴的戒指，由秘银打造成藤蔓纠缠的戒托上，一圈细小的火焰花纹环抱着一块豌豆大小的深红色石榴石戒面，透明度极高的宝石下面凑近了可以看到层层叠叠微雕的纹路，和戒托的藤蔓形状相得益彰，像是那些植物的延伸，但贝林格知道，这是红月天图的一部分，不属于莫里斯家的一部分。

“它是你的了，我的孩子，算是成年礼。”纳什把戒指塞到贝林格手里：“呃，如果只是这样你大概会觉得老头子太吝啬，其实我之前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来着，你还记得朵拉吗？”

贝林格点点头。

“呵呵，其实从很多年以前我就在收养血脉特殊的女孩子，包括朵拉，也包括你，你是最后一个了。那些被我淘汰掉的，放到大陆上，找殷实的神族抚养的女孩现在算算有上百个，她们都不会再记得这里的一切，不过她们对你，并不是全无用处。”纳什猥琐地笑着，摊开的手掌心里有一枚小巧的蒲公英胸针：“只要戴着这个，那些散落在大陆上的蒲公英们就会无条件地服从你，帮助你，她们不知道你是谁，但她们会天然地亲近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