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永不断绝的怨念

。

贝林格没有回答。

“这沼泽里也许藏着什么秘密。”索伦暗指约瑟夫力量的来源，一个贫穷磨坊主的儿子，就算有再多的仇恨也不可能翻出什么花样来，在饥寒交迫中死去才是正解。

“我们回家。”贝林格大声说。

骑士们欢呼起来，一行人以比平时快出许多的速度向领地奔去。这笼罩满愁云惨雾的斯科特与他们没有半个铜币的关系，那水草丰美、繁华安乐的林登才是他们的归宿。

因为今天天气好，走得又快，队伍比平时多行进了大约一半的路程，错过了借宿的镇子。不过幸运的是它们在天黑前到达了一处神庙的遗迹。曾几何时，神庙遍布整个大陆，稍微大一点的村镇都会有祭司主持的神庙，瓦内特家的徒子徒孙深入到帝国统治的各个角落，传达着神灵的谕令。但突然有一天大陆上所有的神庙都接收到了同一条神谕：禁止参拜神庙，这是神留下的最后的意志。皇权兴盛起来，神权渐渐式微了。

因为没有了祭司，大大小小的神庙渐渐失去了威严，沦为了商旅和路人宿营的地方，失去了保养修缮之后，神庙渐渐坍塌，比如现在贝林格一行人借宿的这一处就只剩下了石质的地基和倾颓的圆柱，周围几处灌木丛还有山羊啃食的痕迹。

不管怎么说，比在泥地里搭帐篷好得多了。

侍卫们分工明确地砍柴生火、搭帐篷、烧水做饭，红月渐渐升上了天空，贝林格举着一盏马灯仔细辨认着倒下的石柱上雕刻的痕迹。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她随口问。

“我的曾祖母曾经告诉我，即使是最偏远的神庙也得到过神的响应，而当年的祭司们会把他们亲耳听到的神谕刻在神庙显眼的位置让后人们永远铭记，这大概就是神谕吧，不过风化很严重，几乎辨认不出来了。”索伦回答。

贝林格不甘心，继续揣摩，那可是神的意志啊。

“地震，这大概写的是地震。”索伦指着柱子上残缺不全的刻痕：“这是一种祭司专用的字体，大概为了便于雕刻，他们的字母几乎都用直线，楔形的直线，和大陆上现在的字体不同。神谕说某年某月斯科特会发生地震，让领民暂时迁移。”

“索伦导师，你很有学问啊。”贝林格露出赞许的神色。

“去的地方多了，当然见过的东西也就多了，但人族区区几十年的寿命，能有多少学问？”

贝林格不再说话，又在石柱的另一处发现了旱灾、飓风、蝗虫和牺牲这几个词。

晚餐过后，索伦分派守夜的侍卫，其他人栓好梦魇马纷纷进入了梦乡，艾伦背靠着一棵矮树仰着头发呆。

贝林格钻进了专属于她的帐篷，借着马灯的火光仔细端详约瑟夫那颗木刻的眼珠，除了在缓慢地吸收空气中的暗元素之外，贝林格看不出任何的特殊，汹涌而来疲倦渐渐淹没了她的精神。

在一片黑黝黝的世界里，一位红袍的祭司正努力催促着他胯下的狮鹫，她怀抱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那盒子里似乎有某种活物在跳跃着试图挣脱束缚。在她的身后同样骑乘着狮鹫的是两名黑甲的武士。她终于找到了那个神灵指定的地方，一处沼泽中略微凸起的缓坡。

祭司和她的同伴降落下来，她先是跪在地上虔诚地祈祷，然后指示两名武士向地下挖掘。他们先是用剑，然后使用的是一种贝林格没见过的长柄的铁锹，最后一名武士跳下坑去继续深挖，潮湿的泥土不断地被抛洒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坑里的武士顺着同伴垂下的绳子爬出了地面，而女祭司则顺着绳子爬了下去。

贝林格在梦境里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她探头看向坑底，正好那女祭司抬头望上来，她的目光没有聚焦在贝林格脸上，就像她并不存在一样。女祭司用披肩遮住自己的头脸，跪下来躬身把怀里的盒子紧紧抱住，就像是想要把那东西完全包裹在身体里，然后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