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约

屋外蒙蒙下着细雨，如玉珠般打在屋檐上，细雨迷蒙，天色如洗。

午夜十二点。

戚元动了动僵硬的身子，这才发现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

清冷的别墅没有一个人，昏暗的天光从未拉好的窗帘外泄下来。

殷红华贵的楠木桌上，精致好看的菜肴已经没有了热气，冷冷清清，一如她。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强撑着精神坐起来。

小巧的手机被她睡梦间踹下了沙发，她只好弯下腰捡起来，解锁。

白皙的手指犹豫地停留在屏幕上，她给自己打气，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拨出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阿季。”她小心翼翼捧着话筒，整个人像猫儿一样蜷曲在沙发上。

另一边传来喧闹的音乐声，片刻的安静后，有低沉的男音响起:“谁？”

戚元垂了垂眸，不知道应不应该因为他认不出自己的声音难过。

他会觉得自己不懂事的吧？

“今晚不是说要回家吗？我给你做了长寿面。”她只好明示他。

虽然菜已经冷了。

对面停顿了一会，似乎是看了看手机上的备注，于是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自己吃吧，我不回去了。”

戚元沉默了一会儿，尽力忽略自己心底仿佛被碾压过一样的酸痛。

已经习惯了，不是吗？她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

等她回过神，对面的电话因为她一时的沉默，已经不耐烦地挂断了。

戚元坐在“嗡嗡”作响的话筒旁，抱着胳膊，整个人缩得小小一团。

她小声安慰自己，他一定是有事要忙，不是故意放自己鸽子的。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眼泪还是毫无征兆地落下来。

她红着眼眶，任由泪水断了阀门似的涌出。

她整个人如同浸在水里似的，冷汗布满了额头，她哭的无声无息，压抑地捂着嘴，强迫自己把呜咽声咽下。

她不希望自己细碎的颤音流露出来，徒增难堪。

今天，是顾季的生日，她特地为他准备了很多的菜肴，包括长寿面。

她甚至为此推掉了自己的通告，提前准备了一下午。

然而，今天的顾季冷漠得让她觉得和昨天晚上，掐着她腰哄她为他准备生日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他们是一个人吗？戚元懵懂地想着。

为什么有男人可以这样，一面深情，一面又可以随时翻脸呢？

眼泪如线一般顺着脸庞滴落下来，在沙发上留下深色的水渍。

等她哭够了，打算强支起身子去收拾残局，这才发现自己的脚酸疼得厉害。

她从下午一直等到现在，在沙发上没有动过，腿不麻才是奇怪。

戚元忍受着酸痛，站在地上，却感觉眼前一黑，她险险缓过神来，一摸额头。

是烫的。

她发烧了。

秋雨透寒，凉意渗人。

等到戚元终于收拾好，吞了一颗感冒药，正打算躺一躺。她明天还有工作，不能太憔悴，不然乔姐一定会感到为难。

“叮铃铃。”铃声不间断响起，戚元睡到一半，迷迷糊糊打开手机。

“喂？”带着鼻音的声音响起，仔细听能听出一点虚弱。

“喂，是嫂子吗？顾哥喝醉了，你能过来一起把他带回去吗？”

另一头的人显然没有发现她的不对，何况那边声音嘈杂，话筒离远一点甚至都听不清。

戚元看了看时间，离她躺下不过二十分钟。

“好”，她吸了吸鼻子，毫不犹豫地回答，也不顾自己刚刚才生了病。

挂了电话，她穿好衣服，手往额头上摸了一下，很好，没那么烫了。

晚上的别墅区不好打车，她只好拜托早早睡下的顾家司机送她过去。

好在司机师傅没有说她什么，只是打着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