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坠落入深渊(傅斯年)
冬雪漫无边际,夹杂着冬日的寒风,呼啸间卷起心中的冷意。
临街铁匠铺子中的炉火烧的正热,似乎要捅破这片阴冷潮湿的天际。
傅斯年愣愣瞧着那旺盛汹涌的火光,却觉得心中冰冰凉凉,脑海中再次浮现锦衣卫府衙,陆毅脸上的无奈和冷然,那颗心彻底坠入。
厚重的积雪,覆盖在凹凸不平的地面。
傅斯年茫然看着眼前皑皑白色的世界,脚下有些不稳,黑色长靴直接财经稀薄的冰窟窿中。
生冷的雪水顺着软缎流入长靴,卷在这渗人的寒风,傅斯年脚步却违停,神色只有瞧见眼前死寂的内务府三个字时,神情才染上些许挣扎。
内务慎刑司,位于安德坊地界,是个男子都知道这是怎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皑皑冰雪将它藏在陋巷中,寒冷将空气中淡淡的腥臭味遮盖,仿若能遮盖这时间藏在黑出的阴私。
嘎吱积雪响起,身后蹒跚走来三五个男子,接被风雪懂得有些麻木。
他们瞧见前头虽有些狼狈却衣衫完整的傅斯年,眼底的麻木被山而失去的诧异取代,随后便安安静静排成小队,视线下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似乎到了时辰,红漆木门挤压止血,里面出现个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的男子,瞧见外头的人,见怪不怪打了个哈欠而儿,随后从身后取出碟陶瓷罐子,按照序号发给排队的人,瞧见俊朗的傅斯年时,男子眼中划过闪而逝的诧异,转瞬间欧化为丝怜悯和些许隐秘的庆幸。
情绪到底一闪而逝,内五福慎刑司这样的地方当值久了,所有的一切似乎在麻木中,仅仅是为了活着,对于自己的命运都算不得关心,又如何会关心这些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侍从摇摇头,将脑海中杂念褪去,接着继续自己的差使。
走入院落的冰雪,仿佛是白雪都压抑不住的腥臭味,傅斯年被引入狭小的耳房。
里面常年不通风,夹杂压抑的血腥味更重。
长条桌上摆放着五六个铜盆,里面还残留着些血渍。
角落中摆放着灰白陶瓷瓦罐,边缘处偶然还沾染丝腥臭味儿。
傅斯年皱皱眉,脚步停在半空,半只脚似要重新收回。
却此时,身后传来双大手将时出血力道将他往里面推去。
傅斯年脚步瞬间变得踉跄,半只悬在空中的脚,彻底踩落在实地板上,男子口里骂骂咧咧道。
“赶紧些,别耽搁内务府时间——”
“来到这里还犹豫什么,若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那个男人愿意来这种鬼地方,可当初想来的是你们,如今退却的也是你们,要我说,好好想想你们那些不得已的原因,省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说着,那位斜眼儿的“小刀刘”睨了傅斯年眼,阴阳怪气道。
“有着俊俏模样,不如想着日后该如何为自己谋条出路,若有些学识,日后入宫进入内书堂,能侍奉在女帝身边,也有着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骂骂咧咧的声音透着些不耐烦,进入号房的几人神情更加低迷。
屋舍内很阴,将傅斯年的面颊彻底蒙入其中,像是吞噬希望的黑暗,引人坠入无尽的深渊。
可最让人绝望的人,当你挣扎着想要回头看看是,却发现,身后亦是深渊,压根没有选择的余地。
而前方那条深渊至少,至少可以让你承担起该尽的责任,舌尖溢出声腥甜,阴影扩大,逐渐地,彻底将傅斯年的青色衣衫遮罩……
刀锋在火光下燃起红星儿,钢铁透出的炙热,是肌肤承受不住的痛苦。
外头的冰雪仍旧,滚过的车辙声仍旧,神色空洞麻木却仍旧,挺直等在内务府外的人亦仍旧。
拥挤狭小的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