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计前嫌
给王文利介绍了送货的方式和规矩。王文利听了大喜,说:“那没有你介绍是不行的——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去抢别人的生意,更不可能去抢你的生意。”
彦民说:“那你就来吧。”
郑妍认为王文利的加入,肯定会间接影响她家彦民的生意。但彦民却不这么想,他说:西京那么大的市场,怎么容不下一个王文利?况且王文利不一定能干成。向老板曾经告诉他,长兴食品厂这些年,培养过的销售员有一百多个,而能坚持好好干两三年的,累计超不过二十个。所以,彦民想,如果王文利能干成,那么他就多了一位联手;如果王文利干不成,他也落个人情,缓和了他们之前紧张的关系。
王文利四月初来到面包厂,彦民帮他买了一把旧自行车,引导他往西江和东郊一带去发展客户。
王文利往东郊跑了两天,发现路途太远,很费时间,于是改变了主意,每天骑着车子信马由缰到处乱蹿一一西效、南效、城内他都去。王文利常常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像一只迷途的羔羊,不知自己该往哪走,只凭感觉胡碰运气。有时候,辛辛苦苦跑一天送不出去几十个面包,让他无比失望;有时候,瞎麻雀碰上好谷穗,一家店就要几十个面包,这又使他信心倍增。
这样干了二十多天后,王文利一算账,还没挣到二百块钱。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吸取之前的教训,他选择了坚持。
也许是西京的地盘真的太大了,陈彦民他们区区几个人的足迹根本不可能覆盖到每个角落。随着对周边环境路线的熟悉,王文利还真在其他人跑过的区域发现了“新大陆”,逐步开发了一些新客户,其中还不乏有“大鱼″。这是陈彦民压根没想到的。
之后,在彦民的劝说下,王文利重新将东效一带作为重点开发区域,在那边慢慢发展并积累了一些客户。
王文利干到第二个月中旬的时候,生意开始走上正轨,每天基本都可以送一百多个面包,能挣十七八块钱。王文利送货始终坚守行规,在生意上从未和别人发生过不愉快的事。这些都让彦民感到十分欣慰。
很快又到了酷热难耐的夏季,面包销量骤减,生产随之下降。销售人员每天只送半天货,生产工人每周也要放两天假,而且每天下午五六点就早早下班了。工作和生活的节奏都慢下来了,人的心态也跟着放松了。每个人都在想,反正大家都挣钱少了,又不是我一个人;或者他们就认为,这个厂子夏天生意不好就是应该的,要是生意好,还不要了人命一一至少有些女工是这样想的。受一些条件所限,这既是厂子的无奈,也是陈彦民他们这些工人的无奈。比如说,最热的那几天,一些面包在库房就已经发霉变质了,总不能说怪老天爷吧?也不能说怪向老板防腐剂放少了吧?既然不能怨天忧人,就只能顺其自然。有人说,人的快乐和满足感取决于他们欲望的大小。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在挥汗如雨的午后,喝上一瓶冰镇的啤酒,那就是一种享受;在结束了一天辛苦劳作之后的傍晚,坐在院子里,吹着丝丝凉风,看着电视,听着音乐,欢声笑语,那也是一种幸福。
王文利生意刚上路,还没真正站稳脚跟,就遇上了这大热天,他只能顺天应时,和大家一起随波逐流。王文利可是个麻将爱好者,上午送完货,下午就待在宿舍里吹着风扇,和同事们打牌。同事之间虽然也赢钱,但玩得很小,重在娱乐。遇上厂里放假的这一天,会打麻将的几个女工也参与其中,她们打牌不赢钱,只算纸面账。男人们说,到最后,输一块钱的刮一下鼻子,输两块的拧一下耳朵,输五块的打一下屁股。女人嘴上说不愿意,却又不想掏钱,只能半推半就地遵守游戏规则……
这个夏天最难熬是向老板。由于近几年像面粉、油、白糖这些原料不断上涨,工人工资,伙食费以及其他各种成本也逐年增长,而面包售价却原地不动,以致产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