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株连全村

方茹醒来的时候，四周都黑得跟墨一样。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的稻草味，混着低低的呼痛声。

光凭感觉，方茹就觉得这是大写的惨！

抱她的老婆子手好像有些麻了，换了只手也不舍得把她放下。

“陈阿婆，你才挨了二十个板子，抱累了，就先把你家茹茹放在稻草上歇歇吧。”

老婆子叹了声气，眼眶里早有泪珠在转。

“我家茹茹命苦，刚出生她娘就死了，现在又被那逆子牵连，才三岁就要被拉出去斩首，你说这都是造的哪门子孽啊！”

方茹愣了愣，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斩首！这头发花白的奶奶该不会说得是自己吧？

她惊得心头乱跳，连忙挣扎着要起来。

这才发现，自己的纤细长手变成了三岁奶娃娃的小胖手，圆乎乎的，一动起来，手上的肉还有些微晃。

大牢里的几个婆婆被她的动作给逗笑了，都伸出手来逗她哄她。

牢房里却突然来了人。

“还有心情笑，我看你们这帮老骨头是不知道这玄铁大刀砍在脖子上有多痛是吧？”一个瘦高个的刀疤脸狱卒站在牢门外，面带鄙夷地扔了几个馊馒头进来，“快吃，吃了好上路！”

牢房内的笑声戛然而止，几个老头明显憋了气，却不敢跟狱卒吵起来。

只有一道奶声奶气的孩子嗓子响了起来。

“不吃不吃，茹茹不吃，这馒头有股怪味道，狗狗都不吃的！”

“呵。”刀疤狱卒怪笑了声，“你们现在可都是阶下囚，那株连十族是多大的罪，这可是咱们怀宋朝的开年头一份啊。”

“小妹妹，你们现在的处境啊...那可不如狗！”

说着，他开了牢门，伸手就要来拎方茹的领子，却被陈阿婆一手拍掉。

“呸！就你这脏手，也敢来碰我家茹茹，告诉你，我家茹茹可是...”

“可是...可是什么？”狱卒笑得越发鄙夷，连脸上的刀疤都更狰狞了些，“可是当朝方大学士的亲生女儿啊。”

“可是啊，这方大学士，犯得可是谋逆的大罪，就算是你这被自己亲爹抛弃的女儿，那也得跟着砍头！”

“谁让你是那方傻子的种呢？”

陈阿婆被这话气得脸色铁青，却无法反驳。

方博这个逆子，当年和芸娘成亲后生了茹茹，说要上京赶考给茹茹娘俩更好的生活，没想到，刚进京没多久，就跟城里的尚书之女好上了，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愿意认。

现在倒好了，他犯了谋逆大罪，自己把命给作没了，竟然还要连累整个方家村人！

全村都得人头落地啊！

陈阿婆一想到这事就心头发颤，简直想要一头撞死在这里给乡亲们谢罪。

反倒是周围几个婆婆拍了拍她的肩，不断安慰道：“算啦，陈阿婆，当年咱们方家村发瘟疫，全村的人都感染了。”

“大家伙都觉得没个活头了，不都是你家芸娘一碗碗汤药把大家伙给救回来的吗？”

“咱们的这条老命啊，本来就是芸娘给的，现在还给你们方家人，没事的。”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附和，一个干瘦老头还笑了笑，“咱就说，多亏了你家芸娘，咱们大家伙还多活了几年呢！哈哈。”

牢房里的气氛融洽了些，方茹却坐不住了，她急切地想要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毕竟，让她刚刚穿越过来就直接砍头，她可不乐意啊！

“阿奶，”方茹扯了扯陈阿婆的衣袖，奶声奶气地问着：“谋逆是什么意思呀？这个坏叔叔在说些什么呀？”

闻言，陈阿婆的脸色凝重了片刻，拍着方茹的背准备哄她睡觉，“乖茹茹，这些都是大人的事，咱们茹茹不管，茹茹乖乖睡觉啊。”

刀疤狱卒嗤笑一声，大喇喇地直接把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