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皆为异类

洛瑜熙似乎真的拿安恬没有办法，他没有强迫安恬陪自己出去吃饭，简单询问了一下实验的进展，走到书房随意地翻了翻安恬新买的小说，闲聊了几句，就闷闷地离开了。

洛瑜熙饿着肚子，大老远地赶过来，却只是看了几眼，说了几句话，连一口茶水都没喝到，这种事情，估计只有他的表妹安恬做得出来。

洛瑜熙临走时，安恬甚至都没说一句挽留的话，也没有提出要送送他，只是淡淡地点头，和他道一声“再见”。

这大概也算是洛瑜熙和安恬之间的默契----如果哪一天，安恬突然热情起来，洛瑜熙反而会感到奇怪。

这个夜晚，安恬睡得很踏实。

纤月隐去，清早的晨光倾落在安恬的房间里。

安恬睡觉时有拉窗帘的习惯，这样可以避免阳光把自己从睡梦中逼醒，但今日从窗帘的缝隙间倾落、温和的阳光却莫名地将她唤醒了。

安恬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映入眼帘的街道并没有在她心中引起太大的波澜，她面无表情地凝望着远处的一切。

安恬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在起床后看一看窗外的景色。

一成不变的天空，一成不变的建筑，不会给安恬带来新鲜感或者幸福感，但她就只是那样窥探着世界----自己不愿靠得太近的世界。

从小，比起其他孩子，安恬似乎就没办法自然地做到那些正常的行为----在别人眼里，正常人该有的行为。

她好像总能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弦外之音，察觉到别人看不见的、稍纵即逝的神情，她的所思和所见，都让她感到些许的胆怯，不敢说出口。

从某个阶段开始，她不再笑得毫无保留，她也不再毫无忌惮地发表自己的想法，她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她学会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被他人发现。

但她依然孤独。她时而疯狂，时而消沉，独自消化着自己所有的情绪，就像她表哥洛瑜熙所描述的那样。

“安恬，我知道你其实是一个疯子，不过很巧，我也是。”

安恬默默地看着窗外，时间还很早，街道上没什么人。

而另外一边，小巷狭窄的过道里，传来凄惨的哀嚎声，以及拳头砸在皮肉上的声音。

蓝黎清抽着烟，慵懒地靠着墙面，烟雾时不时地遮掩住他清晰的面容。

似乎感知到了白昼的来临，他眯了眯眼睛，微微抬头，精致的侧脸在清晨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黑色低领皮夹克，满是破洞的牛仔裤，垂下的皮带金属链----这一身装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几个人殴打着一个男人，男人讨饶着，可怜兮兮：“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

蓝黎清估摸了一下时间，嘴唇动了动：“行了。”

拳打脚踢的人们瞬间停下，转身恭敬地站在蓝黎清的两侧。

蓝黎清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烟，慢悠悠地走近那个瘫倒在地的男人。

他淡漠地开口：“还能站吗?”

血肉模糊的男人撑着手肘，抬起头，挣扎想要起身。

“咔----”蓝黎清一脚踩在男人的膝盖上，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小巷中尤为明显。

他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烟圈，又重复了一遍：“还能站吗?”

男人咬牙，痛苦不已。

“了解我的人都知道，对于那些算计过我的蠢货，”蓝黎清眯了眯眼睛，“他们的下场只有死。”

他继续说：“要么就杀死我，要么就等着被我杀死。”

“但是你很幸运，”蓝黎清把烟蒂往男人身上一扔，“我打算放了你。你应该庆幸我当时遇到了一个人，我和她的相遇，其中也算是有你的推波助澜。”

蓝黎清抬起脚，把男人踢到墙角，又随意地挥挥手。

身旁的人们赶忙围上来，架起男人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