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导语：

我是一个落魄的私家侦探。早年，我与妻儿离异，自己开张了一间生意平平的事务所，并以自己的名字命名。渐渐地，客户由于我的认真办案而多了起来，生意也有所起步。

就在我生活有望的时候，一月未见的儿子竟然以这种方式与我相见。满怀失落、愧疚与愤怒，我决定揪出凶手，并置其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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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威士忌在胃里像铅块一样沉重，尤其是面对自己儿子尸体的时候。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是一个月前，而现在，他并不像之前那样充满活力。他躺在自己房间的床边，双腿肆意往外张，右脚伸进了床底。双手沾满血迹，虽然已没有气力，但仍旧捂着自己的喉咙。他的白衬衫已然变成了红色。

“莫萨先生，你还是不要参与此事了吧。”一位警员说道。

我仍旧看得出神，并没有听到他这句话。

“莫萨先生？”

我沉默许久，然后开口对他说：“致命伤只有脖子左侧的大动脉一处。”

“我知道，我们会调查清楚的。现在……请您出去可以吗？我们会接手这里的。”警员已经下了逐客令。“还有你，那位记者，我得先请你和你的笔记本出去了。不要摘下你胸前的相机。”

我盯了几秒地上那我早已不熟悉的人，随后一言不发地下楼。

死者叫莫属，今年十九…或是二十岁，今年上大二。我是他的亲生父亲。自五年前我与他的母亲离异，他便跟随母方生活。我不想打官司，这是他自己的意愿，于是我也不好强求他，或者强求我自己占有他的抚养权。

每个月我都从自己经营独立侦探所的所得中抽出一部分，按时给他们寄去生活费。每每拮据之时，不要说给他们寄钱，我自己的伙食也成问题。于是，我常常会在熟悉的星光酒吧或是单身娱乐区过夜。

五年前开始，我们的见面次数少得可怜，且总是我约他出来吃饭、购物时他才勉强同意。我知道他的母亲也并不富有，领着一个月不到两千的薪水，还要负担房租与学费。我不想这么想，但以她固执的性格，我认为她是为了省点钱才同意让经常儿子来见我的。

一个月前，我打量着坐在餐桌对面的莫属，看着他大快朵颐的样子，我不禁露出微笑。当他抬头时，我又瞬间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假装才看到他的样子。他放慢了咀嚼的速度，扬了扬眉毛，似乎知道我有什么想说的话。

“嗯……你妈妈还好吧？”

“还就那样呗，天天工作到死。回家又喜欢骂人，好像是我让她加班的一样。”

“你得体谅她，恐怕也不是老板想让她加班的。这点工资，你要知道养活两个成年人可是相当困难的。”

他似乎注意到了不对。“我什么时候又变成成年人了？”

“你会的，很快很快，我保证。”

“也许她当初就不应该提出离婚。”

我一声不发。事实上，离婚是我提出来的。

厌倦了平常的白领职工生活，我转职做一名私家侦探。虽然还没有拿到营业执照，但已经在路上了。

租着这样一间小房子，支付着大于我生活收入的费用，我一开始是十分难堪的。但我选择坚持下去。我常常因为一件小案子在侦探所研究到过夜，久而久之，他的母亲李颖对我产生了诸多不满，并常常用无声的愤怒来表现给我看。

或许是我想更加自由吧，又或许我感觉已经无力承担这样一个家庭重担了，我决定退出。退出这个家庭，而不是退出侦探事业。当我将协议书摆在李颖面前时，她毫不犹豫地就提笔签名。我知道她和我有着同样的想法，都是被无望的生活压抑已久的人。

就这样，我们过着偶尔来往的生活。我继续办着自己的小案子，她继续辛劳工作，加班加点，而莫属认真上学，取得不错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