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惊张
一行人走到城务司门口,刚要进去,却只见不远处一个人慌慌张张地向他们过来,来人是个小姑娘,一袭红衣,却正是醉怀居的丫鬟红袖。
红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都是惊惧的神色,她跑到邢傲面前拽着他的袖子,急道:“邢捕头,你……你快去……”说道一半便喘不过气来,此时红袖又看到了邢傲身后的楚回,立刻松开手向他跑过去:“楚哥哥,楚哥哥,你快去看看秋姑奶奶吧,她好像疯了一样,要咬人哪!把其他姑姑们都吓跑了。”
楚回心中一凛,又是咬人!这次竟然是秋老板!醉怀居的秋老板算得上他在这荆齿城中唯一一位故人,六年前他流落于此,这位青楼的老鸨对自己也十分照顾,在凤姑娘口中,这秋老板更是一个心肠和耳根子都极软的人,无奈浮沉于俗世,才会有一脸泼辣蛮横的伪装。
邢傲刚要开口询问,却只见楚回牵起红袖突然跑开了,速度之快,以至在擦身而过的瞬间邢傲分明感觉到脸上被劲风划过,面颊之上竟有些隐隐作痛。
心急之下,楚回暗暗催动了秘术御风决,虽然动只用了一丝真力,甚至都未曾用手结出术印,全靠冥思之力发动,但仍让他如腾云驾鹤一般跑得飞快。回颜穆勒在楚回跑开之后立刻跟了过去,他高如罗汉金刚的身躯,一步跨出去抵得常人三四步,就是如此,却也是被楚回甩得老远,一会儿就不见了楚回的身影。邢傲脚程也不慢,紧跟在回颜穆勒之后,一边跑着一边往肚子里咽着苦水,这事情真的开始往他最不期望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红袖一直被楚回牵着,楚回跑得脚下生风,她仅是一只手被楚回轻轻地牵着,竟好似自己也身轻如燕仿佛感觉不到重力一般,她就这么呆呆地跟着这个她觉得面容干净好看的外乡人跑着,不时劲风裹挟着地上吹起的沙尘略过脸颊,有些微微的生疼,这些她都好像感觉不到,都忘了,她甚至忘了不久前眼睁睁地看着红着眼的秋老板张着嘴流着口水到处找人咬,忘了当时自己是多么地恐惧,她只是有些痴痴地跟着这个第一次牵起她的手的人跑着,不知道终点去哪儿,只是一味地跟随着。
不消多时,二人就到了醉怀居门口,红袖这才回过神来,慌张地推开门,楚回也跟了进去,前院里静悄悄地,听不到人声,也闻不见犬吠,再打开一扇门,屋内一片狼藉,桌子椅子都横竖倒着,楼上楼下不见了莺歌燕舞,空空荡荡的,堂屋之中却有两人,其中一人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双目微合眉头紧锁,正是这醉怀居的老鸨秋老板,而他身后站着的人一袭青衫,双手正结出术印,青绿色的光芒由指尖升腾而出,环绕在秋老板的脑后,那人正是昨晚等在出云客栈门外的少年山青。
楚回立刻冲上前去拉开山青的手,轻声喝到:“你不要命了吗,在这里施展秘术。”
山青甩开了楚回的手,倔强地回道:“不要你管,我在救她的命。”
楚回再望向秋老板,此时她呼吸平稳,神色安然,如睡着了一般,再拨开她的眼睛,血红之色也已从瞳孔中散去。
红袖这时突然指着山青叫道:“就是你,就是你想要赖昨晚的酒钱,秋姑奶奶就是和你吵了起来之后才变疯了一样的。”
楚回再看向山青,忍不住嘲弄起这个自恃清高的年轻人:“想不到山公子昨晚与楚某所谈不欢,倒还有此雅兴。”
山青把脸撇向一边:“如何,世道不公,人心不古,我心中不快,不能喝酒吗?”
楚回觉得好笑,这个年轻的柳州术士,无量城的后人,流亡于乱世,竟还分辨不清酒楼和妓馆,他将山青拉到一边轻声问道:“山氏一族只专精星君杀伐之术,你怎么会这宁言宗的清心之术的?”
山青没想道楚回竟然看出了自己秘术,讷讷地答道:“我十岁丧父,山氏的绝技秘术到我这儿便失传了,这宁言宗的术法是从我祖母那儿习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