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幕 危厄伏 七
祁子隐点了点头,这才再次看向了身旁满脸担忧的女子:“另外我还有一个要求,须得允许我二人自由出入岛上各处,包括那座藏有先民典籍的白塔。”
“不成。万一你们两个打算偷跑,我们岂不是上了当?”
岛民们当即摇起了头来。听闻此言,莫泽明也忽然开口帮忙道。
“我愿意留做人质。我是子隐的挚友,此前也曾救过他的性命,他断是不会撇下我,独自逃命去的。”
在白衣少年的印象中,对方于这半年多时间里都极少露面,却被其无条件的信任而感动。犹豫再三的岛民们,也因此而点头应允了。
既获自由,祁子隐便也不再多说,立刻拉起身边的女子朝着海岛高处的白塔下奔去——他正是要去向塔中的学究们请教,打算从那些典籍之中,寻到关于这场疾病肆虐的蛛丝马迹!
两人顶着寒风走在路上,时不时便会看到由于染病而倒在路边的岛民。冷迦芸对青湾毕竟有感情,心中一酸,扑扑簌簌地掉下了泪来。然而人们却并不领情,反会高声责骂,不让其轻易靠近。
女子只得将身上的衣物裹得更紧了些,低着头一语不发地拾阶而上。通往目的地的路忽然变得无比漫长,待二人攀至塔下,她终于忍耐不住,还未等气息喘匀便伸手拽住了身边正准备开门的少年:
“子隐你究竟哪里来的自信,敢承诺三日便可找出治愈岛民身上怪病的方法?”
祁子隐却并没有因此而停下,一边拉动门上的机关一边解释道:“我有理由相信,这种可怕的病症,或许是有人故意于岛上布下了某种巫蛊咒术所至。”
“巫蛊咒术?你究竟是从何处得出如此一个不着边际的理由?”
冷迦芸对这番话压根不信,摇头追问了下去。可白衣少年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探手入怀,掏出了对方送给自己的那一小袋黑晶来:
“恐怕迦姐还不知道吧,自打岛上有人发病以来,这些海妖泪便一直在散发着诡异的光芒。那光只有于孪月当空的晴夜方能得见,极少有人会注意得到。”
说着,他便用两根指头从袋子里捻起了一枚黑晶来。恰逢孪月当空,紫衣女子果真见到一股若隐若现的流光,正于那半透明的黑晶内翻涌着,脸色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
“可你又如何能确定这二者之间必定有联系?”
“对此我自是不能十分肯定。但若是这些海妖泪当真便是施咒的蛊媒,那么此病便可能同先民留于岛上的秘密有些关系。所以眼下,尽快破除这场巫蛊咒术的希望,或许就藏在这座白塔之中的某处!”
“可万一在这三天里我们无法寻到答案呢?”
“百里将军曾经教导过我,临阵决策,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现如今无论早些天或者晚些天,我们都是在同命运对赌。更何况,包括杜航妻儿在内的发病最急的那些岛民,恐怕至多也就能剩下两三天的时间了。若是不尽快找到解救的方法,他们都只有死路一条!”
“你是否想过,若是自己从一开始便想错了,又当如何?”
“此病来得又急又快,若真的错了,那我们八成也都会陪着这些岛民们一起染病死去。毕竟如今根本无法离开这座岛,所以要么治好所有人,要么病死或者被杀。摆在我们眼前的,根本没有第三条路。”
紫衣女子瞪大了双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语气决绝的少年。虽然眼下的一切仍有些难以接受,然而她却明白,这个自己相识多年,视如己出的孩子,早已有了生死的觉悟,更是将整个青湾的存亡都扛到了肩上!
就这样,冷迦芸陪同少年一起,虚心向白塔中尚未染病的几名老学究请教,开始了同光阴的赛跑。少年人天资聪颖,敏而好问,很快便掌握了读懂先民典籍的方法。三日间,他始终浸淫于那些晦涩的文字之中,不眠不休,通宵达旦。而这一次,好运似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