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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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孩童们的嬉戏打闹,以及近日来时常此起彼伏的琴箫合奏声,商行庭院内总会显得格外安静。只因为人们商议要事时,向来不喜欢走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然鲜少人迹声响踏足此地。
尽管整个庭院被打扮得很漂亮——花坛沿着外面的廊道摆放,足足饶了一个圈,将中间的凉亭困在里面。藤蔓枝叶随风摇摆,几朵花瓣落下,芬芳便毫不吝啬地铺满整片草坪。其中飞舞着一些蝴蝶,颜色各异,它们的双翅经由阳光照射,散发出更灿烂的美丽。
那日清晨,有位少年早早便在此处选了个地方,趁着清幽,舒展几日未曾活动过的筋骨。
白凤心里庆幸着,自己终于不需要卧床养病。然后他拿起佩剑,随心而动。时而柔和若水,时而如同劲风扫落叶般席卷而过。
看起来,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
这日同样早早便醒来的娄菁华碰巧想到庭院里散散心,便因此得以亲眼看见那位少年剑客习武的英姿。
她凭栏远眺了一会儿,又从庭院中的凉亭里看见慕容嫣的身影,随即欺身而去,问道:“白少侠的伤情可有好转?”
“已经全然康复,为了不耽误正事,他还特意早起练功,娄小姐大可不必忧心。”慕容嫣回以相同的尊敬。
“我倒是没有忧心,只是没亲眼见过习武之人舞刀弄剑的模样,颇感好奇罢了。”娄菁华索性便就近坐了下去,微微倾侧着身子,以便能够看到华丽的剑舞,同时也能回慕容嫣的话,说道:“慕容姑娘你知道吗,其实在这次来到御夷镇之前,我从未走出过家门、走出过群马镇。所思所想,不是关于生意场、便是四书五经中的陈词旧理。就算曾经有过幻想,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慕容嫣听罢,稍有迷惑之感,又问道:“娄小姐此话怎解?”
“小时候想知道山的那边是怎样的,便爬上自家屋顶,那是群马镇最高的地方了。本以为能够看得更远,却还是让那茫茫的山坡隔断了幻想。后来想偷偷溜进商队里,结果走到关隘上,被官兵发现逮住,遣送回家了。从此以后,我便打消了所有不切实际的念头。只是未曾想到,娄家的重担有一日也会落在我的身上……”
娄菁华话音刚落,慕容嫣就随即应和道:“所以,你现在重拾了曾经的那份心情,还是很开心的,不是吗?”娄家女儿默然点头,而后又很是欣赏地看了看慕容嫣与白凤,窃窃的笑了笑。
少顷,白凤结束了剑术的练习,走到凉亭前拜谒道:“娄小姐,我们随时可以出发。可是要在下亲自为小姐执鞭坠镫,或者是乘坐马车前去?”
“当然是坐马车啊,难不成你想让我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染上寒症?”娄菁华嬉笑着嗔道:“寻个知路的车夫,我们速去姚府走一遭。”
话毕,这二人拜别慕容嫣,先后离开庭院。
时过境迁,他们走到姚府前。白凤先行下车,上前传话予看门的小厮,那小厮却茫然地回道:“姚大人今早便出门,像是要去北线军营视察。”
“那北线军营在何处?”白凤问道。
“公子往东北方向走,出了城门,再继续走十几里就能看见校场了。”
得知这则消息后,白凤与娄菁华适才知道白跑了一趟。二人旋即改门换路,穿过被晨曦照耀着的,刚刚开始熙熙攘攘的长街,直奔向北线军营而去。
这军营伫立在北面的某个高坡上,像是御夷镇的第一面堡垒,顽强地紧贴住地面,驻扎在此。
马车沿着光秃秃的路面一直走,可以轻松到达军营的大门前。那是耗费了许多木料建成的坚固壁垒,表面涂上了防火的漆,跟前站着四个哨兵。
起初看见有一辆马车到来,那四个兵士本以为是运送辎重的粮车,便个个满腔热血地凑上前去,直说“要酒、要粮。”
最后白凤从车里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