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记忆是痛苦的根源

砰砰砰——

陈洛洛穿着大白睡衣走向门口接过外卖，将其中一份拿给网瘾少年，自己则走向客厅的桌子，一遍刷着短视频，一遍吃着饭。

“哎，真不想吃外卖，赵青蝉你能不能学学做饭呀？”陈洛洛鼓着小脸，用着筷子将饭菜拔了来拔了去，实在没什么食欲。

“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赵青蝉没有提自己不会做饭的事情，他只是表情严肃的说道：“其实外卖就很好吃了，真的很好吃。”

“切……”陈洛洛撇撇嘴，她完全没办法想象眼前这个网瘾少年，为何连续吃了一整年的外卖，却还是没有吃腻。

按照他的谎话来讲，他原本是个牧羊人，那他应该有很多美味的羊肉可以吃吧？

另外让她有些好奇的就是，这个网瘾少年是真的很珍惜粮食。

他吃饭的时候就像是在做一件很神圣的事情，甚至连游戏都可以不玩。

这简直不可思议！

而无论外卖到底是好吃或难吃，他都会将其吃的干干净净，还从来不剩下一粒米饭，甚至连口汤都不带剩下的。

“喂……”

“嗯？”

“问个不算好的问题，你小时候是不是被饿的很惨呀？”陈洛洛突然好奇的问道。

“嗯……”赵青蝉认真的点点头，他出生于战乱年代。

在那时候，一个人类幼崽的价值，在很多时候都远不如一头羊。

毕竟羊吃草就能活，不到一年时间就能出栏吃肉。

可人类幼崽的肉量本来就不多，买来吃的话肯定不回本，再者也需要很多年才能长大且创造价值。

他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但他有一对养父母，原本养父母想将他养大，再把他当牲口一样使用……

虽然在五六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和牲口差不多了，还要眼巴巴的看着‘哥哥’抢夺自己的食物，自己却无力去反抗。

或者说，他只要敢反抗、只要偷偷多吃一口饭，便会遭到养父母和哥哥的三人混合毒打。

可在一个幸运的冬天。

赵青蝉用凉水洗完衣服以后，正蹲在门口用雪搓着流着血的手指头，企图让手掌变热的时候。

等他抬起头来的刹那，就看到有着两撇小胡子的师父来到自己面前，还笑意盈盈的问他：“小子，你想吃饱饭吗？”

赵青蝉用着难以想象的速度回应道：“想！”

“那你跟我们走？”

“好！”

一笔交易很快就被达成。

师父用了整整十两银子，把自己从养父母手中买走。

那一天。

养父母没有因他的离开而流泪，反倒是因那十两银子开怀大笑。

那一天。

他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

他的人生变得更累更苦了，甚至同样挨过很多次饿……

可他有一位着看似很严厉，实则很宠爱自己的师父。

他有一位明面上是暴脾气，却很心疼自己、心疼师妹、心疼师父，最后才会心疼自己的善良师娘。

同样的，他还有一位看起來似很讨厌自己，实则却会为他偷偷织衣服的小师妹。

赵青蝉直至现在还记得，小师妹将他人生中第一件棉衣送给自己的场景。

那件棉衣很小，有很多补丁，一个袖子长、一个袖子短，里面也没有太多的棉花。

师妹的年龄很小，手指头上还缠着很多破布。

可小师妹的笑容很甜……

那是他最开心的一个冬天。

那也是他有限的人生中，最轻松的一个冬天。

…………

赵青蝉作为一个能获奖的闷葫芦，他每时每刻都会陷入自己的回忆之中，并不断的沉醉进去。

而陈洛洛看到网瘾少年陷入沉默，她也不由得很悲伤，反正就是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