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传艺

行过拜师仪式后，“师傅”就带着李淳风来到了校场上。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皮革，扔给了李淳风。皮革的质地柔软，呈惨白色，也不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皮革。接过皮革，在“师傅”的示意下将皮革打开，李淳风不知道皮革内或者皮革上有什么东西。

因为在他打开皮革的一刹那，便感觉头晕目眩，似乎坠入了一片幽深刺骨的水中。他不断地往下坠着，浑身上下受到巨力挤压，无法呼吸，也无法挣扎。

下沉一直持续着，不知下沉了多久，在某一刻似乎触到了底部，李淳风终于可以睁开眼了，只见周遭漆黑一边。渐渐的，远处有灯火闪烁，那灯火越来越近，慢慢地看清了，那不是什么灯火，而是一座散发着光芒的城市。那城市正在高速接近着，城里有着许多影影绰绰的身影。但是不太真切，让人看不清面目。城里的建筑也是模糊不清，似乎看清楚了一点儿，但回过神来发现什么也没看到。

城市越来越近，这巨型城市的底部不知道被什么抬着，背负着城市正在快速前进着，偶尔能看见从城市底部一闪而逝的黑影，那影子似乎是一根根触手。这座巨型的城市离李淳风越来越近，但即便是在这时，李淳风还是看不清城里的一切。

城市的边缘快要撞上李淳风了，他想要躲，但是却被巨大的压力，压得无法动弹。即便是能够动弹，他也自问躲不开一座飞速撞来的巨型城市。

当城市碾过李淳风时，他对上了一颗混浊的瞳仁，那瞳仁里透射出的目光深刻无情，似乎在哪里见过。

李淳风猛然一惊，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睡倒在校场上，蜷缩成一团，皮革也不见了，可能是被“师傅”收走了，李淳风也记不起刚才打开皮革后，到底看到了什么。“师傅”正站在一旁看着自己，李淳风对上“师傅”那混浊昏黄的畸形瞳仁，连忙把头低下。

“起来，演武。”

李淳风闻言从地上爬了起来，站起来后才觉得脑子昏沉，略一整理，发现自己的记忆中多了一门外功，一门引导术，一门观想法。仔细琢磨，这些记忆出现的十分自然，就像是自己长期学习所得，而不是被人硬塞入脑子里的。

外功是《混种斗术》、引导术是《潮汐经》、观想法是《天外妙音》。李淳风看见过档案里的警告，也在论坛上看到过不听劝阻，修行了“武馆”引导术和观想法的后果。

这些傻缺，要么是脸上除了眼睛以外的其他器官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脸上长满了眼睛。要么是腹部长出了一张人脸，将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部都呕吐了出来。这些人的经历还历历在目，李淳风不止不去练，连引导术和观想法的内容都不敢细想。

李淳风在“师傅”面前站定，将《混种斗术》歪歪扭扭地打了一遍。并不是李淳风初学咋练，笨手笨脚。而是这《混种斗术》本就是一种“歪歪扭扭”的武技。

这篇格斗技法，着重强调肢体要柔软，攻击时四肢要如同鞭子一样，力量层层叠加，用“鞭梢劲”去打人。感觉这本该是，章鱼、乌贼一类的软体动物所用的武技。让李淳风这样有骨头的人来使用，真是威力大打折扣。

“师傅”看到李淳风的演示，微微摇了摇头：“马马虎虎，内功呢？”

李淳风一拱手：“弟子愚钝，只学会了这套武技。”

“师傅”的神色更加失望了，他摆摆手，让李淳风自行练习，自己则是回到了前厅。

“师傅”回到了前厅坐下，如同李淳风来时看到的样子闭目养神。“门房”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神情呆滞地说道：“大老爷，府中的血食不多了。”

“嗯。”

“夫人已催促过几次。”

“近日可有生人上门？”

“李淳风。”

“师傅”的面容一阵扭曲，过了一会儿，他的表情稍稍平缓，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这才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