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克罗斯诺庆典

雷蒙德开出的条件让格恩很难拒绝，本来军校名额的事情让他有些很是沮丧，现在从天而降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心动，不过也不知道那个酒鬼能不能办成，危险性这么高的试炼，自己又能不能通过。

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格恩回到家里，和那些人造念兽的战斗让他疲惫不堪，又为了治疗雷蒙德折腾了一夜，躺回自己的床上，格恩连整理心境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段时间不断地在战斗然后调整心境，再战斗再调整，对人的精神是一种摧残，当然这也是一种锻炼，就像把一块烧红的铁不断压弯捶打，再压弯再捶打一样，一直循环往复下去，才能锤炼出坚韧的钢材。

格恩在梦境中沉入意识深处的世界中，这里没有鼠人的残影，也没有心境和杂念，只有他内心最深处的意识和记忆，所有的记忆都是一个个透明的气泡，他看到自己第一次睁开眼睛时所见的世界，看到自己走出的第一步，看到家人，朋友，所有他曾经见过的人……

直到一个深红色的气泡来到他的面前，里面承载的是格恩十岁时遭遇念兽袭击的那一天，半个克罗斯诺市都在那场袭击中化作废墟，格恩紧紧握住那个老人干枯的手，从老人手中传来一股纯粹的暗影气息涌入他体内，他看到无数的记忆碎片，有些是来自老人的，有些……则不知道究竟是谁的。

这股影念究竟在多少人体内留存过？它承载着多少人的恶念和欲望？

是不是早在星落之前，早在光念时代还未开启之前，这股怨念就已经存在了，只是它一直都没有显现出来，就像一个不可见的幽灵，直到高塔出现，它才能以这样的形态展现于世。

“等等……这是什么？”

格恩突然注意到了什么，整个人沉入了那个红色气泡之中，这份他拼命想要忘掉的记忆涌入脑内，化身念兽的格恩当时已经失去了理智，很多细节根本记不清楚，但一切都清晰记录在了他的意识深层当中。

他就像是翻阅电脑上的图片一样，一帧一帧地回放着这段记忆，他记得当时车子受到了一阵震荡，自己控制不了身体便坠落了下去，虽然格恩靠着最后的意志稳住了车子，可还是保护不住里面的人，妹妹受了重伤，有几个乘客则死在了车厢里。

“这不是念兽的攻击，这看上去……像是一把剑。”格恩强忍着头疼翻阅着自己的记忆，他模糊地看到，一把剑贯穿了车厢，差点将整辆大巴车砍成两截，坐在那个位置的乘客当即被斩成两段，血肉横飞。

“呼！”格恩从床上惊醒过来，他居然在梦中开启了影念，身边围绕着浓浓的黑雾。

黑雾里凝结出的，都是一些混乱幻想的产物，杂乱无序，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一个只剩下半张的脸飘到格恩面前，被格恩挥手全部驱散了。

“哥，你没事吧？”

格恩正回忆着刚刚在记忆碎片中看到的场景，他不知道那是真实的记忆……还是他梦中的幻想，就在这时维琪突然敲门进来了，她坐在自动轮椅上，身上还穿着睡衣，满脸担忧地看着格恩。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我刚刚在睡觉，然后感应了到你的光念，我感觉到你很痛苦的样子。”维琪的光念浮现在她身前，光球衍生出的线条指向格恩，“我的线一直在抖动，别人的光念越平和，线就会越稳定，光念越暴躁，线的震动就会越大。”

“做了个噩梦而已……”格恩深呼吸了两口，周围的黑雾被他全部驱散，“维琪你怎么没睡？”

“我睡不着，明天就是庆典了，全场人都很兴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光念，我能感受到大家传递出来的情绪，所以我也变得亢奋起来了，嘿嘿……”维琪吐着舌头俏皮地笑道。

“明天？”格恩捂着脸道：“这都过了一整天了……我也和那个老酒鬼一样昏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