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传承
的是住在周边一圈的砖厂工人,于是笑呵呵说道:“人民群众还是很热心的。”
随意晃悠两步,注意到粱庆红手里拿的破败碎布头,司宁宁蹲身问:“粱院士,你这是在弄的什么?”
“外面捡回来的烂布头,慢慢存慢慢攒,一两年下来拼拼凑凑也能做件遮体的衣服。”粱庆红大大方方地摊手给给司宁宁看。
她手里攥着的莫约有一尺布,是各色颜色的小布头拼接出来的,除此之外,手边还有四五块小布头还没来得及拼上去。
除去这些,缝补的“工具”很简单,线是劈出来的细麻丝,就是一种植物的表皮,晒干刮下多余木质纤维,余下的反复捶打浆洗,直至拆解下来的植物表皮变得柔软,才从上面劈下细丝,这是粱庆红缝补用的“线”。
针就更简单了,就是一小节细铁丝……
司宁宁“哦”了一声没有多说,却默默记下看见的所有。
“粱院士,我能进屋看看吗?”
“去吧。”粱庆红头也不抬得道,“以后别叫什么院士了,这里没有什么院士。”
司宁宁刚掀开门帘,听着话顿了顿,不叫院士那叫什么?
粱院士的年纪倒是可以喊阿姨,可是这年代似乎没有阿姨这个叫法?
婶子算不上,那叫大嫂?
粱院士好像也没结婚……叫大嫂合适吗?
司宁宁在门口纠结站了一会儿,半晌犹疑喊出声,“那、那喊大姐?”
粱庆红也愣了一下,后知后觉补充道:“叫名字也行,粱庆红同志。”
司宁宁潜意识觉得粱庆红是值得尊重的人,叫名字有点太那什么了,于是果决道:“还是大姐吧!”
大姐和大嫂是这年代对女性比较普遍的称呼,应该错不了。
果不其然,如司宁宁所料,粱庆红只是低“嗯”一声,并没有抗拒拒绝。
司宁宁怅然一笑,提步进了草棚。
草棚里的摆设跟上回来时差不多,装猫的箱子也在原处,司宁宁蹲身在箱子上敲了敲,里面没用丁点响应,司宁宁猜测那大猫八成是不在了。
粱庆红的居住环境真的很差,床铺脏乱,睡觉的席子是破败旧凉席,枕头就是一捆扎进已经被压得软绵的杂草,屋里许多东西,例如吃饭的家伙事儿都结了一层厚厚的黑色污垢。
司宁宁环视一圈,弯月眉频频蹙起,思索半晌,司宁宁转身朝门口帘子方向说道:“粱院……大姐,附近有水吗?河沟之类的?趁着天早,我把这些拿出去洗洗吧,你晚上就能用。”
司宁宁倒不是无故给自己找事,她一方面想帮助粱庆红,另一方面也确确实实不想闲下来,因为一闲下来,她脑海里就总担心霍朗那边的情况,一来二去的,时间也有难熬起来。
原以为说这话会有点唐突,难料粱庆红并未在意,淡淡的声音隔着草帘子传了进来,“往后走二百米,下了坡有个吃水的河沟,平时他们都在那洗衣吃水。”
司宁宁“哎”了一声,显示把腰侧背包往身后甩了一把,躬身想把凉席卷起来,结果一弯腰背包又惯性地掉了下来。
司宁宁干脆摘下包,左右打量一圈放到一侧的木箱子上,随后一手卷起旧凉席抱着,另一手把粱庆红的碗筷拿着去了河沟那边。
河沟里的水是活水,应该是长江分支分出来的,附近人吃水洗衣都靠着这条小河沟,所以周边都收拾得很妥当,洗衣、打水的地方扑了平坦的石板,司宁宁左脚踩上去用力压了压,确认稳当才放下东西完完全全地站了上去。
这条河沟虽是活水,却和生产队附近的那些溪流一点都不一样,周边倾斜的岸上除了膝盖高的杂草,在也就是稀稀疏疏立着的一些小树苗,再大的树是没有的。
司宁宁蹲在太阳底下,被水面上的反光晃得有点睁不开眼,加上没戴帽子头顶晒得发热,心里愈发想着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