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请君入瓮（中）

他离开时，正巧看到玉折仍在楼下站着，明明旁边就有闲置的椅子，他却不敢坐，只站在原地等他回来。按理来说这种事徐西坞他们吩咐一句也就安排了，想来也是徐将军知道了他的底细，并不相信扶渊能把他留下来。

扶渊叫掌柜的再收拾出一间房来，打发玉折去了。

翌日一早，扶渊就打着史之明的旗号再次拜访秦府，秦家的当家人不知是怎么想的，不管扶渊提谁，他们就是避而不见。无法，在这太阳底下也站够了，扶渊只好打道回府——他特意绕了路，从扶风巷过的。路过史大人的宅子时，自然要去登门拜访一下，虽然大门处的小厮一见他就是臭着张脸，没好气地说史之明并不在这里。

看来皇城司的人还没动。扶渊眯着眼打量远处被日头照得发白的树梢，心想在朗朗乾坤之下他们也能藏身地这样干净么？

“你有没有闻到桂花的香味？”扶渊忽然问那小厮。

“这时候哪来的桂花？快走快走。”小厮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忽而皱皱鼻子，“咦，还真有。”

话音才落，小厮就听得身后有尖锐的女声响起：“不好啦！府里进贼了！”

小厮一惊，吩咐同伴守好大门，自己便抄着家伙循着声音去了。扶渊也趁乱跟进去，按照他的安排，皇城司的人在后院作乱，真正偷东西的人却在前院书房，那么他们从正门过去，应该正好能碰到——

“贼人在那儿！”扶渊一眼就瞧见了小黑。

小黑看见是他，心神不稳，险些把怀中价值连城的宝贝也摔了。他虽然年轻，可身手极好，史家的小厮根本碰不到他衣角，人便无影无踪了。

不过须臾之数，方才还一片喧嚣的宅院就重归寂静，管事仆妇们也变得鸦雀无声。

“还愣着作甚？”扶渊忙道，“快去报官啊！”

虽然父母官宅中遭贼这件事说出去确实有点磕碜，可扶渊这话说得没错，老管家忙叫一个机灵的小厮去府衙禀报主君去了。老人家颤颤巍巍地擦了把汗，对扶渊道：“钟家哥儿，方才你也看到了那贼人，不妨也跟着他去府衙一趟……”

“这是自然，”扶渊顺坡下驴，“老伯赶紧四处点点缺漏，在府兵来之前，让他们四处守好院墙才是正理。”

老人忙谢过，送他出去了。

扶渊与史家的小厮一同去了府衙找史思明，今日似乎并没有什么大事，史之明在的清凉小堂还隐约传来了女子的调笑声。

……居然就在公府衙门里，也真够大胆的。

小厮看看扶渊，见他目不斜视，只好犹犹豫豫地敲响小堂的门：“老爷，俺是别府的成儿，别府……遭贼了！”

“什么？！”史之明衣冠不整地冲出来，见扶渊也在，略有尴尬地抚平了衣襟，却忘了头顶的冠还歪着，“说清楚些，哪遭贼了？都是些什么人？”

“回老爷，小的也没看太清楚……”

“大人，子川今日是去别府拜访您，却不想遇到了这件事……依我看，那贼人应该是从书房偷的东西。”扶渊虽然这样说，可语气非常笃定。

“书房？！”史之明一下就变了脸色。

【作者题外话】：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