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八 生辰宴
说话间,扶渊已经过来了,对他们拱一拱手:“百里先生,请罢。”
“山长可真会为难人。”百里恢宏笑着摇了摇头。
“山长才是真的会为难人。”扶渊原话奉还。
百里恢宏一躬身,走了。
扶渊便也向姜院监告了辞,回府衙去了。
他屏却众人,也没叫谢敬,自己在书房鼓捣了一阵儿后,又把遥山叫了来。
“这是殿下赏的地契。”扶渊把一个雕花漆盒交给遥山,“把这个给辞盏,叫她回京拿给初一,都给我兑成现钱——我算了,这么多地契至少一万两。兑完了就即刻给我送来。传我的话,要是少了这个数,就叫他们两个别回来了。”
“可……可这是太子殿下的……”遥山被吓傻了。
“拿着!”扶渊把盒子硬塞到她手上,“他给我就是我的了,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快去,我急着用呢。”
然后,他又取了五十两官银,自己心疼了好半天,才拿给谢敬,叫他辛苦办个席,请玄山说的上的官儿和名流都来赏个脸。
这事算是他临时起意,能请来几个算几个吧。
他想起今日在城外与桓王祠中所见所闻,心想这又何尝不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却是他不得已而为之。
不知是因为谢敬的提前准备,还是他太子爷的面子,总之今夜的谢府高朋满座,门前轩盖如云——扶渊看着礼单,心想该来的都来了。
玄山当地的高门都来了,从绛天城来的百里家与曲家也来了,二三品的大员,六七品的小官,把谢府挤了个水泄不通。
扶渊没叫田水月他们来——今早便和她说了,请人吃饭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实在不必凑这个热闹。
院子里,李总兵的刀首勾住了王布政使的玉带,谢夫人的帔子勾住了百里夫人的骚头,谢敬穿梭其中,忙里忙外,活像他连远殿的罗叔。
扶渊想到这儿,失笑了。他移开目光,正好在廊下看到了个穿白裙披紫纱的少女,梳着小巧精致的发髻,坠者珠花。女孩儿在一片喜气洋洋中略有愁容,在无尽的嘈杂之中安静了下来。
扶渊愣了片刻,才想起她是百里书院的曲见琅。她这样打扮,和百里书院那个女诸生的样子很不一样。
“曲师姐。”扶渊过去招呼。
女孩儿明显被惊了一下,才对扶渊笑道:“扶师兄,生辰喜乐。”
扶渊见她变了称呼,知道她应该是有事,且今日在书院并未见到她,便问:“多日不见,师姐最近怎么样?”
曲见琅没有和他说场面话,犹豫片刻,才问:“师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自然。”扶渊忙道,“这边请。”
到了无人处,曲见琅才敢露出自己的愁容:“今天是师兄大喜的日子,我本不该相扰,可是……”
扶渊忙道:“师姐且讲,能帮的我一定帮。”
曲见琅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才道:“我、我父母要把我嫁出去了,我以后也不能来书院了……”
“师姐若是不想嫁,便去和百里山长讲,无师命岂可婚嫁。”扶渊道。
“师父恐怕也是同意的。”曲见琅低下了头。
“这是怎么一回事?”扶渊听得一头雾水。他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这件事绝不像曲见琅说得那么简单,恐怕涉及了什么秘辛,他若是胡乱插手,肯定会惹得一身骚。
“见琅想请师兄替我想个法子……”曲见琅泪眼连连,倒是惹人怜爱。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能有什么法子呢?”可惜扶渊是个铁石心肠,从不吃这一套,“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师姐你说对吧?”
曲见琅像是不明白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抬起头来,茫然无措地看着他。
“师姐,你总得和我说说令亲给你许配了一门什么样的婚事吧?”扶渊无奈,又问,“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