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七 惊雷
玄山的千户才想提议去搜山,将将开口,就被帐外一道滚雷给盖了过去——
“吓,”谢敬一个激灵,“这怎么还打雷了呢?”
“报——扶渊上神到!”
“呀,”谢敬立刻从椅子上蹦起来,招呼那两个千户,“快来快来。”
谢敬撑着把大伞出去,一眼就看到了扶渊——他抱着一个人走过来,虽然狼狈,可目光深邃冷冽,站在两侧的军士无一敢上前,谢敬见状,忙上去给他撑伞。
田水月也在,她就站在一旁的人群里,拼了命地挤上前去,想要看看扶渊,却又被攒动的人群给挤回去。
“公子!公子!”她的声音散入雨夜中,是这样的微不足道。
她终于挣扎着走到了最前面,扶渊也恰好走了过来——他半个身子都是污泥,左臂又添了一道狰狞的伤口;他目不斜视,抱着另一个女孩儿,就这样与她擦肩而过。
她愣了一下,就被人群给挤了回去,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姑娘!”好在遥山还在她身边,也并不清楚将才田水月都看到了什么。
“我要回去了。”田水月呼出一口气,“上神好像受了伤,姑娘快去看看罢。”
“哦,好。”遥山并没有细想田水月话里的疏离与反常,点点头,提着裙子就跑去寻扶渊了。
田水月也没想到肯陪她一路跋涉的遥山会说走就走——是啊,她本来就是扶渊的丫鬟,对于比寻常小姐还尊贵几分的她们,肯称自己一句姑娘,也不过是沾了他们主子的光。
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落魄,就着雨水,擦净了脸,自己走回城去了。
扶渊安置了赵昭节,也没急着检查自己,先听了谢敬与两位千户的汇报,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下令凯旋回城了。
赵知府跋涉一夜终于上岸,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急着献殷勤,便把扶渊迎进了自己府上,好生照顾着。
辞盏受了惊,被送回了客栈,扶渊对于遥山的照顾,也没觉得有问题,只当做是谢敬给请来的。玄山又是剿匪又是疫病,事务多的堆满案头,谢敬又是事事与他商量,扶渊忙了起来,也就没顾得上外头旁的事情。
庄镇晓每天都来看他,坐上一会儿。开始会带一些玄山的小吃来。常令对这些东西很是挑剔,每次都要问这是拿什么做的、怎么做的,庄镇晓答不上来,下次便不带了。
常令本想与扶渊提一下田水月的,可是一直没有机会。他吃着庄镇晓带来的小吃,心想还不错,等会儿问问庄院长是从哪里买的,下次也给姑娘们带一份。
这日庄镇晓才来——倒也没空着手,他买了一大捧荷花荷叶莲蓬来——但这也没有躲过常令的法眼:
“莲子性寒,公子不能吃。”
他拿了莲蓬送去给谢府的厨子炖汤,细细嘱咐了要放几钱冰糖几钱枸杞——炖好了就趁热送到相逢客栈去,给田姑娘。
扶渊认命地把那一捧花还给庄镇晓,让他插在花瓶里。
玄山的事差不多了了,扶渊正在给钟离宴写表功的奏本——今日已是五月十五,不知他们在帝都还好不好。
五月十二日夜,斩杀夜阳山贼首严秋声,杀敌三百零二人,俘获活口二十八人。
“师兄可有给曲师兄的书信,我叫他们一并带去。”扶渊封了奏疏,心想再过几日便是自己生辰,怎么除了谢敬没一个人有点表示呢。
“帝都那边一切都好,也不用我多操心。”庄镇晓道。到目前为止,太子殿下算是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天时院风调雨顺,别说庄尚严这样的无赖,就连文山殿的人也再没来过。
“那好,师兄……”扶渊刚想把话题往别处带带,就被外面急促的叩门声打断:“公子,刘意刘大人求见!”
“……叫他进来罢。”扶渊没想到是刘意,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事儿这么急啊。”
“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