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得自己越来越紧,好像不是自己怕他离开,而是她怕自己离开。
心理治疗有条不紊的进行。
桑小叶告诉医生自己的担忧。
医生表示抑郁症患者情绪不稳定是常有的事,思维和平常也不太一样,比较容易自说自话,钻牛角尖,家属需要更有耐心。
桑小叶也不能说什么。
因为那天晚上白沉星偷偷溜走,桑小叶强迫自己让睡眠变轻了,准确的说她喝了很多咖啡、茶饮来保持晚上的神智,观察白沉星。
白沉星有时候仍然会半夜去厕所,再回床上睡。
不知道他去厕所做了什么,身上那股味道让桑小叶很不喜欢,不是厕所香氛的奶糖味。
她对白沉星是纯纯生理性的习惯,她可以闻到他身上别人闻不见的味道,所以当白沉星身上的味道改变了,桑小叶第一时间发现端倪。
陈腐的,像潮湿的木头渣子的味道。
桑小叶像一只猫,趴在白沉星胸口嗅了嗅,顺着他的耳廓、脖颈、胸膛,撩开他的睡衣闻了闻。
发觉他的胸膛竟然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白沉星不是一个容易出汗的体质。
桑小叶再准备观察观察,突然白沉星握住她的手,声音冷冷:“别动。”
醒了?
“沉星?”
白沉星没反应。
还在睡。
这是梦话?
最近缺钙已经缺成这样了?
白沉星眉头紧皱,肌肉乍起,身体时不时微微痉挛。
“走。”
“小叶。”
“你怎么来了?”
“不,我不吃蘑菇。”
“小叶,冰箱里没有蘑菇,你不要碰,你快走。”
“快跑,我帮不了你。”
“小叶、小叶!”
白沉星开始说梦话,不含混的,清晰的,沙哑的声音似乎充斥着绝望。
桑小叶坐起来,借着窗外的月光端详着白沉星的模样。
她擦掉了他额头的汗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我在,别怕。”
白沉星憋着一口气的胸膛沉下去。
又变得安稳了。
从那天开始,噩梦变成了常事。
就算是中午小憩,白沉星也会被噩梦惊醒。
他肉眼可见的开始消瘦,只不过扬起的笑脸仍然努力证明自己没事。
桑小叶心揪起来一块,就算是当年抑郁症初发,也没有这样憔悴。
但白沉星仍然坚持去学校,有事可做可以让他暂时忘记痛苦。
桑小叶于心不忍:“安神补脑的不管用啊,我给你煮点酸枣仁汤吧,估计肯定会好点。最近课题压力太大的话,我建议要不不读了。咱俩也不缺钱,要是学校不让申请休息,大不了咱们等身体养好后去国外读也可以啊。东亚研究嘛,也不一定非要在上京市,你能力这么强肯定导师都抢着要。”
白沉星摇头。
桑小叶还想劝劝:“上学没那么重要。”
白沉星端着桑小叶给他冲的热可可,蒸腾的热气冒在脸上,纤长的睫毛上凝起一片水雾:“我现在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啊?”
“一直都是梦套梦,你说我怎么分得清楚?”
桑小叶想了想:“他们说在梦里从高处跌落,就会醒来。”
白沉星点头:“那如果不小心在现实跌落呢?”
桑小叶摇头:“我是醒着的,所以我会拉住你。”
白沉星:“如果没拉住呢?”
桑小叶严肃的正对白沉星的眼睛:“我会救你,无论用什么方法。白沉星,在一起就是要相互扶持的,这么多年我们都是这样走过来的。我知道你痛苦,按时吃药,我们会好起来的。”
白沉星望向窗外,好像在想从这里一跃而下会不会舒服一点?
桑小叶捂着他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