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记
呀。”
从小到大,轻莺都明白身份地位的差距决定是非对错,哪怕在仁雅堂内,地位最高的是一位神秘的东家,其余牙婆们都要听他号令,不敢不从。
而他们这些被拐卖来的奴隶,必须听从牙婆的吩咐,尤其是其他院里干粗活的那些人,牙婆稍有不称心便会对他们动辄打骂。
只要地位高的人不高兴,最底层的人就要遭罪。
轻莺垂下眼帘,想起一些难过的事情。
裴少疏表情没有变化,语气始终沉稳:“官位高更不能对底下人肆意发泄情绪,就像是对你,我可有因为你干的浑事动用私刑?”
“……没有。”轻莺打了个哆嗦,心想还好裴相不像那群牙婆一般喜怒无常,不然自己真的几条命都不够使。
想到此处,愈发感激裴少疏。
轻莺眼眶含着几滴泪珠,糯糯开口:“大人真是好人。”
裴少疏无奈睨她一眼,心头翻涌起旧事,意味不明勾起唇角:“可惜世间好人鲜有好报,死后都没几个人记得。”
“奴婢会记得,”轻莺小声说,“但凡对奴婢好的人,奴婢都会铭记于心。”
少女声音很轻,却有一种别样的厚重。
像是在起誓,虔诚认真。
“哦,那你心中铭记了几人?”裴少疏多问一句。
“唯有大人一人……”轻莺实话实说,“大人是对奴婢最好的人。”
闻言裴少疏神色微动,没有说话。
轻莺停顿片刻又趁机抱怨道:“大人只有一点不好……就是不愿意碰奴婢。”
“……”
话是怎么拐到这方面的?
裴少疏欲言又止,大半晌过去才缓缓开口:“不碰才是对你好。”
“大人骗人……”轻莺噘起嘴巴不满。
勾引不到丞相就会死,裴相越冷漠自己死的越惨,一点都不好!
默默在心头生起闷气。
“把奏章拿过来。”裴少疏突然道。
轻莺霎时回神,连忙把丢远的奏章捧到他面前,裴少疏伸手接过,将它放在了明日呈给圣上的那一叠奏章当中。
“大人不生气了?”她小心翼翼问。
“勉强做一回好人,收拾一下烂摊子。”裴少疏表情波澜不惊。
“大人本就是好人。”轻莺发自肺腑拍马屁。
裴少疏不置可否。
一阵东风刮过,宣纸响起哗啦啦的动静。
书案之上,前端博山香炉燃着檀香,靠近轩窗一侧搁着几卷书,书卷底下摆放宣纸,再往前分别放着两摞奏章,左侧是无关紧要的请安折子,右侧是次日下朝呈送御书房的。
轻莺眼神在诸多奏章之上扫过,注意到角落里孤零零放着三道相同的请帖,帖子大气华贵,光是纸张用料便知并非凡品。
她识得的字不多,隐约认出一个东字。许是看的太久,专注于看奏章的裴少疏蓦然抬头,问:“愣什么呢?”
“……啊,奴婢在看那个字念什么。”
裴少疏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见那三张请帖,说道:“那是东宫的请帖。”
“你不识字却会研墨,倒是稀奇。”
轻莺没听清后一句话,还在思索东宫二字,没记错的话太子殿下所居宫殿就是东宫吧?太子是所有皇子里面最有希望继承储位的人,身份自然最尊贵,不过裴相好像不怎么在意那边送来的请帖。
有疑惑就问,轻莺歪歪脑袋:“大人不喜欢太子吗?”
“没有。”裴少疏深深望了她一眼,顷刻掩去眼底情绪。
轻莺稍稍停顿,酝酿片刻又问:“大人前几日去二皇子府赴宴,太子殿下相邀却推辞,难道是认为二皇子比太子更好吗?”
试探裴相对诸位皇子的态度,轻莺记得自己的目的,试探问出口,也不顾转折是否生硬。
“无甚区别。”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