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鲁胜斌的焦虑

嬴城市政府大院，市计统局在大院一隅的一座六层小楼上，鲁胜斌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心里忐忑不安。

就在十分钟前，在局长王新利的办公室，王新利兴冲冲的对他说：“胜斌，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在政府办公大楼上遇见了市委组织部的黄政部长，黄部长告诉我，拟选用的三个新成立市属国企的一把手，在公示期间，有一个人被发现了问题，已经确定要换人了。人选还是从其他报名的干部中选择。”

王新利的话音未落，鲁胜斌精神一震，这几天积压在胸口的郁闷为之一轻。上周报名去国企干一把手，没有被选上，郁闷了好几天了。倒是有人传过话来，如果一把手干不上，还可以选择干副职。鲁胜斌正犹豫着是否要去国企干副总呢，几天来心里七上八下的：下了老大的决心，抛弃国家公务员的身份，到国企任职，如果只是干个副总，还是得屈居人下，值不值？

“这么说，我还有希望干国企一把手？”鲁胜斌难掩兴奋，盯着王新利的眼睛，心里又燃起希望之火。

“看看你这急性子，听我把话说完。”王局长让鲁胜斌坐下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慢悠悠的说：“你以为黄部长是个随随便便透露消息的人吗？咱们单位就你自己报了名，他既然单独跟我说这个事，新的一把手人选十有八九就是在考虑你了，你就沉住气，回去等着吧。估计很快就会有通知。”

在鲁胜斌的办公桌对面坐着的，是计统局副局长张心平。张心平名如其人，一向沉默寡言，目光藏在大大的黑框眼镜后面，一副心平气和，与世无争的样子。张心平靠过硬的业务能力，升到了副局长的位置，与鲁胜斌对桌而坐两年多时间了，平时两人各忙各的，鲜有交流。

看着对面忐忑不安的鲁胜斌，张心平实在忍不住了，问了一句：“鲁局长，你今天是怎么了？是椅子上有刺，还是屁股上着火啦？一上午你站起来了十一次，喝了八杯子水了！”

“没事，没事。”鲁胜斌敷衍着，看了一眼对面这个平时只知道埋头和那些枯燥的统计数字打交道的书呆子。自己虽然说也是副局长级别，但是总统计师的头衔总是不如副局长硬气，每次看到年龄比自己小，但局领导班子成员排名却在自己前面的张心平，鲁胜斌心里就很不爽。但不管怎么说，人家头上有省重点大学本科学历的光环，还是全市第一批考上的国家公务员，比自己这个事业编制过渡来的公务员要硬气一点，这些，鲁胜斌是自愧不如的。

觉得自己的回答有点敷衍，为了避免尴尬，鲁胜斌又没话找话的说：“张局长，你考上国家公务员时间不短了吧？你们那一批公务员都很厉害啊。”鲁胜斌知道，这个话题是张心平为数不多的喜欢和别人聊的话题之一。

果不其然，一下子打开了闷葫芦的话匣子：“我们是有国家公务员考试政策以来，第一批公开招考的，共一百二十名同志，分布在市区两级各机关。整整二十年了！大家现在发展的不错，基本上都是各单位的骨干了，不过年龄也都不小了。”

“看你说的，你们哪里年龄不小了，大家正是干事的好时候。”鲁胜斌回了一句。

“二十年前，在党校，大家同吃同住同劳动，真是一段难忘的日子啊！”张心平看到鲁胜斌好像对这个话题感兴趣，放下手里的笔，身子往椅背一靠，继续说道：“我们是个一百多人的大班级，最大的三十五岁，就是在咱们单位的李雪芹主任。年龄最小的好像只有二十岁，叫余光军，是当年的大学应届毕业生，考进了嬴中区委的一个部门。我们那批公务员同学，现在最小的都四十岁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这么说来，时间确实快的吓人。”鲁胜斌因为心中有事，更不想多看一眼张心平说起自己的光荣历史时那得意洋洋的嘴脸，很快结束了聊天：“我出去打个电话”。

好巧不巧，刚要起身往外走时